神无伤目光略显复杂的看了一眼神无忧。
果然，这种无赖的打发，总是能够得到自己想要的。
偏偏，场中，除了他和东越王，也许没有人会知道，这一切都是那两个少年少女的算计。
他们只是损失点声誉，就换来一场合作的顺利签约。
“唉！”皇帝叹了口气，看向神无忧的眼中也满是无奈，他又看了看赫连商主。
“贤弟也不必这般，虽说他们辈分上确实……不过真论亲疏血缘，也不是不能成的。”
赫连商主一听，心中一凛，道：“陛下，臣知陛下心疼小辈，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此等行为，决不能放纵，否则，岂不是让天下人都乱了礼义廉耻？”
他上来就扣了个帽子。
“因此，赫连缘，从今日开始，不再姓赫连，与我赫连家再无关系！唯有如此，臣，才不会过问一个外人的婚事！”
赫连缘那边脸色被他的话刺激的越发苍白，身体也摇摇欲坠，神无忧抱着她，有些怨恨的看着赫连商主。
这样的模样，显得他们更加没有什么脑子。
皇帝最终摇了摇头，有些疲惫的看向神无忧。
“你，确定要迎娶她做侧妃？”
神无忧点头，道：“是，我就是要娶她，无论她是什么身份，她不是赫连家的正好！”
说着，他瞪了一眼赫连商主。
南诏王心底嗤笑。
真是没有脑子，若是今日换成神无伤，这件事虽然难看，也不会这么难看。
断绝关系？
那好歹也是一个姻亲，要是不断绝，必然有机会发展，偏偏神无忧一点也不在意，更不当回事。
这也就算了，还对赫连商主这样的态度，还真是个没脑子的。
哪怕稍微软一点，私下里说两句，说不定也能建立一个联系，虽然短期未必有用，可总能是个作用。
神无忧的坚定，让皇帝也无可奈何。
他站起身来，似乎也是对这件事，神无忧的表现，有些失望。
“既然你执意如此，那朕便依你，赫连家的事，就贤弟自己办吧。”
他直接走了，皇后和太后从头到尾也没来得及插手什么，看了个热闹也散了。
东越王走到神无忧面前，面上也有那么一丝的怒气，看了一眼他们二人，摇摇头。
“走吧！”
南诏王嘴角勾起，他现在已经有了一个计划。
跟神无伤回去的路上，南诏王坐在马车中假寐。
他似是无意的问道：“无伤，你对今日的事怎么看？”
神无伤一愣，随后心中挣扎了一下。
他还是说道：“父亲，我觉得，这件事，不能只看表面。”
他知道，自己和神无忧之间的情谊，或许会慢慢的消散。
如果可以，他也不想要这样，但是他也不可能看着南诏王失败后出事。
所以他在尽可能的提醒南诏王。
“神无忧在红石镇的确做出了很多事情，不管是他自己，还是东越王帮忙，至少他不是一个单纯的废物。”
南诏王睁开眼睛，看了看自己这个儿子。
“你怎么忽然对他评价高了起来？”
神无伤不愿意告诉他实情，也有心希望父亲能够多多提防。
“并非是孩儿对他的评价高，孩儿只是单纯觉得，就算东越王再怎么痴情，如果自己的儿子真的那么的烂泥扶不上墙，他难道都不会收养一个义子？”
义女那并不能算什么。
毕竟义女说白了，只能去拉拢一个不错的姻亲，当然，他们也都知道，那个义女其实算的上是当年的王妃看上的，给神无忧留的。
南诏王沉吟片刻，道：“你说的有道理。”
他欣慰的看了一眼神无伤，自己这辈子最骄傲的，大约就是有这样一个优秀的孩子。
“神无忧究竟如何暂时不下定论，但这件事既然他敢做，那如果不能加以利用，就太可惜了。”
南诏王说着，嘴角浮现冷笑。
“就算他是装的，我也能让他这辈子，都只能当头猪！”
扮猪吃老虎？真的变成猪的可能性也会很大的。
“父亲打算如何？”神无伤询问。
“这事本就瞒不住，就让人去外面宣传宣传，东越王的儿子，是怎么喜欢上自己的姑姑的！”
至于是不是亲的，是不是只是空有个辈分，那有什么重要？
世人听到这消息，都会觉得刺激的不行，
“顺便，再宣扬宣扬他们二人殿上的对话，哼，我管他是不是废物，他只能是废物！”
说着，南诏王看了一眼神无伤。
“你也是，不要太在意这些无伤大雅的事情，提升修为，提升名誉，才是最要紧的。”
东越王那边，越是声名狼藉，他们就越是离那个位置越近。
神无伤却不是非常赞同南诏王的看法。
他觉得，神无忧那边敢做，就是为了这个目的。
那么，他为什么非要让自己名声恶臭呢？
神无伤在心中快速过了一边，总觉得不对的地方太多了。
他最后抬头，看了一眼南诏王，有些欲言又止。
但南诏王并没有看到，他正在构想如何能让事情闹的更大更远。
最好整个大陆人尽皆知，妇孺小儿都能说上二三。
神无伤见状，无声叹息，没有将那丝担忧说出来。
东越王他们那边，这次确实是声名狼藉了，大臣们或许也确实避之不及了。
但，他们这里，难道不是烈火烹油吗？
鲜花着锦固然好，可如果太过艳丽，就会扎眼了。
神无伤心中苦笑一声，终于明白了神无忧的意图。
他选了一条和他们截然相反的道路。
他们在这边，已经走到了极端，神无忧就算拿出那些东西，证明他不是废物，也不会在短时间内就改变大家的看法，更不会有人觉得他优秀过神无伤，优秀过东越王。
那么，不如一条黑路走到底。
看看他们两边，究竟黑夜尽头是黎明，还是光明的背后是深渊。
然而他没有阻止，没有阻止父亲去做，也没有阻止神无忧的选择。
从回到皇城的那一刻，他就该做个选择了。
这是最后一次了。
最后一次这样，优柔寡断，取舍艰难。
以往的事情，他都不会说，以后的事情，他会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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