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政殿布置如缩小了规格的金銮殿:正中设一小型宝座,座后有一扇屏风,屏前立两柄雀金宝扇;宝座前列的香熏烟袅袅,缭绕在丹柱之间。
宝座两侧八字排开,摆着两列座垫。越靠近宝座,座垫就越高越精致,离宝座最近的一张,是敬亲王座位。
会议正在进行中。
敬亲王膝下一直无子,多年来他始终全心全意扶持着宝隆。宝隆对他也十分尊崇,为了怕自己的王叔寂莫,除了大公主,大皇子也有一半的时间养在亲王府.
坐在敬亲王下面的是钟穆安,是宝隆皇帝的二弟,在朝中并无建树但因为是皇帝的弟弟,所以被封为郡王主管大宗正院(宗人府)。他今年十四岁,兴许自己的哥哥一直优厚待他,所以长得高大肥硕。看上去相当于十八岁。
顺序下来的还有礼部尚书钱国舅,因为他是钱太后的亲弟,所以坐在了吏部尚书和兵部尚书的前面.
对面东首第一位是议政大臣兼户部尚书陈兴平。他虽然是出了名官油子。
但任意的嬉笑怒骂中不失刚正,一直忠心耿耿为宝隆皇帝管好国库.
他们此后的座位上,就是各省的承宣布政使司,督察院左右督御史.....
现在他们全部都低首听着宝隆皇帝唱作俱佳的演说:
“前方的战士流血流汗,吃尽辛苦,总算用性命挣得边境安当,你们自己称龙朝是礼仪之朝。要把儿郎们浴血捕回的源猛人放回去!你们不想想,他们在边境就像杀牛杀马一样杀龙朝的子民!你们说叫朕开恩,最好敲锣打敲把俘虏送回去。这不绝了前方将士的心,以后还有谁为朕用心护国?……”
众大臣们听罢,一时没有作声。敬亲王却很爽快,开门见山地说:“那三万俘虏正在壮年,如果放回去,势必对龙朝再造成威胁,皇上在宝隆五年虽然已经下过圣旨,不能任意杀害俘虏,但也没说把他们送回去。”
钱国舅笑笑,说:“皇上和王爷都说得有理,但现下我朝南有涝,北有旱,再添了这三万张能吃的嘴,就怕把国库吃穷了。”
就在众人纷纷点头称是。陈兴平咳嗽了一声。许多人的目光投向他,各自眉目间透露出几分不满,谁知他又会说出什么惊人之言!
“皇上,”陈兴平慢吞吞地开口说,“臣想,皇上和王爷说得有理,钱国舅也说得明白,臣身为户部尚书,幸得皇上身体力行在皇宫里开源节流,现在皇宫的用度比起先帝那时少了几倍,但纵然如此,底下的贪官依然不绝,臣以为只要吏治得当,那国库的钱还是充裕的。”
他这样一说,吏部尚书不干了,眉头一拧,声若洪钟道:“陈兴平你是什么意思?”
陈兴平的眼睛直直地盯着地面,说:“且不说北方,就拿南方来说,按理受灾的一户人家是补给五两银子修复损房,给二袋大米解饥,还有床帐衣物和药物。很多受灾人家实际上只拿到一袋大米,一床帐子和些破衣物。”
此言一出,吏部尚书倏然变色,众人皆惊。
钱国舅把这些都看在眼里,忙解围地说:“那是另议,现在说的是关于处置俘虏的问题。”
沉默了一阵,几个大臣也开始附议起来。
待第一阵喧闹过去后,宝隆皇帝首先皱着眉头说:“议了大半天,议成一锅粥了,天时也不早了,大家留在这里用完膳再议吧!”
此举得到众人同声支持,事实上他们从早上议到现在,除了茶水,几乎没别的东西进肚子。
宫人很快把饭食端上来分到各人的案前,这饭一到案上后,众大臣又喜又惊。
喜的是,摆上来的全是他们平时爱吃的菜色,无论是爱喝的酒或是爱饮的茶,没有一样不对连他们吃完饭后用来抹手的巾帕都是跟平常用的一模一样。
惊的是,皇帝为何连他们喜欢什么样的菜色都知道的一清二楚。那么是不是除了这桌上的事之外,其它的事皇帝也是了如指掌呢?
一顿饭下来,众大臣冷汗都湿透了背,从交换的眼神的来看,各人的想法都是一样的。
用完饭后,宝隆皇帝和颜淡色地询问道:“怎么样,这饭食还合各位卿家的胃口吧!”
除了敬亲王满面笑容,其他人一概低头拱手谢恩。
宝隆皇帝仰头一笑道:“膳前各位卿家说的都是理,朕已经想好了,把那三万俘虏发去南边把雨水冲坏的桥梁,房屋,道路通通修好,不过国舅说以和为贵也是好的,所以等南方的事情妥办之后,允许源猛国以六十万银子把他们赎回去。一个人只收二十两银子已经很便宜了,就交由钱国舅去办。”
他顿了顿又接道:“至于养那三万人的口粮,陈爱卿你尽管去叫那些吞了银子的人吐出来,不用怕,朕给你撑腰。”一说到这里,他对陈兴平眨了眨眼睛道:“收些利息也是无妨的,就看谁比较难搞。越难搞的话,你尽管收重些。”
陈兴平早己起立向皇帝下跪,高呼着“万岁、万万岁。”
钱国舅虽然哑巴吃黄莲有口说不出,但也跪下接旨。
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众大臣被皇帝死要钱的态度惊呆了。但没人反驳,也不敢反驳。事实是为官者多多少少都有些不法行径,万一触怒皇帝被他翻出自己的老底可不是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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