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一溜烟跑上前,“嬷嬷,你唤小的有何事?”
陈嬷嬷附在李安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后,回头厉声吩咐众人远远守着,不经传唤不得到新房近前来,然后,就拽着他往新房一边走去。
李安苦着脸,心中百般不愿,却又碍于老嬷嬷不得不硬着头皮在前头带路,他带着陈嬷嬷来到新房内室的后窗户,离得远远地抬臂指了指,示意前头就是,自己却愣是不敢再往前走。
陈嬷嬷也没空搭理他,她轻手轻脚地顺着李安所指走到后窗前,把耳朵贴在窗格子上,侧耳仔细倾听。
“嗯,疼,轻,轻点,啊!”
这次陈嬷嬷刚凑近后窗,耳边就如期听到声响,她立即心跳加速,心中欣喜若狂,作为贴身伺候主子的宫女,这种暧昧的床事声音她曾经听过不少次,绝不会错辨。
为防出错,陈嬷嬷硬是按捺住激动的心跳,附耳紧贴内室后窗的窗格子,再细细听了一会,这次她不但听见女子轻声娇吟,还听到了男声隐约的粗喘和柔声安慰低语。
女子声音似欢愉但隐带痛苦,似乎身娇体软难堪征伐,而那有力的男声虽喘息粗重,却难掩畅快淋漓。
那男声陈嬷嬷熟悉多年,毫无争议,绝对就是她家的小主子。
陈嬷嬷眼角老泪一下子忍不住,浸湿了眼眶,苍天有眼啊!这事终于成了。
陈嬷嬷抹了抹眼角,眉开眼笑,一把拽住李安转身往回走,她边走边从怀里掏出一个对牌,递给他,“嬷嬷给你小子一个好差事,马上打马进宫给太后娘娘报信。”
她拍拍李安胳膊,想了想后,继续说道:“就说,有大喜,事儿成了。”
陈嬷嬷本人就坚决肯不挪窝,这新房她不亲自守着,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放心。
李安闻言眼珠子一转,伸手接过令牌,一溜烟地往外跑去。他跟随晋王十几年,成为主子心腹近十年,那些应该“不知道”的事,心里也不是没有个概念,现在看陈嬷嬷的表现,以及报信的这几句话,作为一个心中有数的人,不难猜测到事情大抵发展。
李安立即大喜过望,作为一个跟随晋王多年的忠心奴才,他也是盼着主子好的,况且,主子好了,做奴才的才有机会跟着好。
李安点了几个人,转身直奔马房,随即翻身上马,直奔皇宫。
晋王府作为今上胞弟的府邸,距离皇宫大内其实非常近,李安打马直奔宫门,掏出陈嬷嬷给的对牌顺利地进了宫门,一路被引到了灯火通明的慈宁宫外时,不过是亥时刚过。
慈宁宫内,向来注重养生的皇太后罕见地还没有安歇,心不在焉地坐在罗汉床上面,心中正是忐忑不安,心绪难平。她一听见通禀声,倏地从座上站起,连炕几上的茶盏被打翻都没有察觉,一叠声说道:“快,快宣,快宣!”
急促疾走的脚步声由远而近,李安人未到声先到,略带尖利的嗓音带着喜意:“大喜啊!禀太后娘娘,有大喜,事儿成了。”
太后伫立在罗汉床前,眼睛眨也不眨地盯住大门处,那只紧张地按住心口的手,闻声一下子狠狠揪住衣襟,她大喜过望,端庄慈和的面容再也维持不住,失声问道:“真的,是真的吗?”
“太后娘娘请放心,这当然是真的。”李安机灵,当然知道现在要说什么话来讨趣,他笑容满面,连连做揖,“恭喜太后娘娘,贺喜太后娘娘,说不得明年就得抱上新孙子了。”
多年期盼几近无望,现在一朝峰回路转梦想成真,太后喉头哽咽,目中含泪,激动异常,她一叠声说:“好,好好,说得太好了!来人,给哀家重重的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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