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
克拉克的声线变得古怪的沙哑干涩。他依旧和洛基对视着, 蓝眼睛依旧看着那绿眼睛。
“你还好吗……”
托尼·斯塔克侧身避过了向他倒来的罗伯。他也很惊愕, 但远没超人那么惊慌。钢铁侠狐疑的瞪着这绝不该再爬起来的壮汉，他皱了皱眉。
“这不科学。”科学家的语气冷静而平淡。“他不应该还爬得起来……不是吗？”
——那不重要。
克拉克惊慌失措的迅速向钢铁侠飞去。但洛基却又瞬间消失了——克拉克在这之前就意识到托尼可能是看不到洛基的。这可能是阿斯加德人的与生俱来的某种能力吧…但这同样并不重要。
超人一言不发。他绷紧了脸。
克拉克·肯特先是一脚踢开了趴在地上的罗伯, 随后便上下透视起托尼·斯塔克来。氪星青年的蓝色瞳孔微微颤抖着，像是在也承担不起任何损失。
“——你在流血。”超人的声音像是在说‘你快死了’。这搞得斯塔克先生有点儿想笑。但当钢铁侠抬起头来，打算取笑这夸张过头的小子几句时……却被对方的表情吓住了。“你在流血。”
托尼看着这大男孩的表情。看着这惊恐、失望、痛苦的表情。看着对方蓝眼睛里的恐惧与珍视。他愣住了。
超人究竟经历过什么？
他究竟失去过什么？
……作为一个同样背负着某些过去的人。斯塔克先生的第一个念头, 便是这个。
“……一点轻微的淤血。贾维斯分析过伤口了, 相信我，连内出血都没有。别看了，卡尔, 卡尔！”
他像个成年人那样一把抓住了超人的两臂。无奈而痛惜的看着对方同样布满擦伤的面孔——他只挨了那么一下。卡尔·艾尔才是那个被按着打了很久的人。但……
“冷静点, 我不许你再看了——我要告你侵犯隐私了！卡尔！”
托尼斯塔克这难得一回的严厉像是一盆冷水般迅速的激醒了克拉克。超人眨了眨眼, 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氪星人立即羞赧的向后飘退了两步，羞红了脸——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刚刚的行为是何等的无礼。这甚至都有些不尊重——如果被他这样关心的是B。可能他就会接到一枚蝙蝠镖了。
这太蠢了。这太傻了……托尼不是路易斯。托尼他是钢铁侠。
“对不起……对不起。我被吓到了。我不该-”
“啊——得了吧孩子, 我不会真的起诉你的所以立刻给我停止道歉。”
超人立刻就闭上了嘴。这年轻的、强大的、俊美而善良的青年……可怜又愧疚的看着他。
托尼为此露出了个生吃柠檬般的古怪表情——棘手。真的棘手。从没这么棘手过。怪不得班纳变成‘爸爸’了。
这人是怎么做到用那双能融化钢铁的眼睛, 这样柔软的望着别人的？
好了好了。我承认我输了——我承认，是我想错你了。你这傻小子。你这蠢孩子。
“哎……”托尼没辙的长叹一声。他已经不再考虑什么主动权, 什么这是否都是伪装了……别开玩笑了。就只是，别开玩笑了。他怎么能想到超人会是个这样的人？
这么努力这么柔软这么温柔……这么让人放心不下的人？
……而且你还很难指责他为何如此青涩。因为他就只是在面对战友的损伤时才如此失态。
“今天我是真的大开眼界。”他瞄了瘫在一边的罗伯。又看了看一旁切换回原本颜色、并一一低头捡起披风的机器人们。“但我依旧还是认为, 这是美好的一天——之前聚会时我就对那些被你和绿灯侠解决了的外星威胁感到好奇。有机会亲眼见证一次除你之外的外星生命体……这是次值得珍惜宝贵的体验了。所以，就只是别道歉。知道吗？”
他不知不觉的用上了‘斯塔克体’。那种自然无比的‘我说的就是真理，不接受任何反驳’态度令超人感到了一阵新鲜、一阵感动。克拉克露出一个苦笑, 但还是乖乖点了点头。
“你说了算。”
氛围变得古怪的轻松。这次奇异的并肩作战, 终于让托尼·斯塔克准许自己将那宝贵的信任多托付给卡尔·艾尔一些。而克拉克·肯特？……克拉克·肯特的倾诉欲变得更强了。
但遗憾的是, 这还并不算是个好时机。托尼·斯塔克决定带那台要死不活的机车回去研究。他戏称它为‘捎给班纳的土特产’。而再次从托尼口中得知他们相处的非常不坏，也另超人又一次的微笑了起来。
超人指派机器人9号与2号抬着摩托跟着托尼一起回去——也不用回来了。希望班纳恰好缺个助手。而临到门口，那尚未合上面甲的钢铁侠突然扭过头来，问了超人一个问题。
“为什么不喜欢美国队长？”
这一问没头没脑，打了克拉克一个措手不及。氪星青年惊愕的看着那满脸戏谑的钢铁侠……一瞬间他便涨红了脸。
这反映让托尼斯塔克大笑了出来。他强行在临行前给这小子上了一课。强行给他提了个醒——超人当然没表现的非常明显。都怪他太聪明了，聪明到早就察觉了不对。
克拉克无法解释。超人羞愤的想要捂脸。他看着那笑的畅快的托尼……抿紧了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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