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蝉鸣之声寂寥，明月被云雾遮挡, 满天繁星也因此更为明亮。
揽月殿内。
夜色中, 一个人影一闪而过，钻进了季珏温所在的房间内。睡梦中, 季珏温模糊感应到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在他身边躺下，察觉到异样，陡然睁开眼, 与此同时, 一双手也搂住了他的脖子。
“师尊？”季珏温唤道，声音里带着一丝犹疑，熟悉的气息让他没有攻击。他抬手一动, 灵气在手中一凝, 飞射而出, 引燃了摆放在不远处的灯。
清徽熟悉的脸在灯光下显露出来, 季珏温的视线在他脸上停留了一秒, “……清乾？”
清乾搂着季珏温的脖子唇角一勾, 笑得甜蜜惑人，“小徒弟, 把我的名字记得这么牢，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季珏温盯着他笑得色若春花的脸，表情毫无所动, 淡淡道, “你这次来, 是准备告诉我为什么会有两个师尊？”
“你猜？”清乾眼中带着狡黠。
“我猜不是。”
“猜对了。”清乾道，他收紧抱着季珏温脖子的手，突然将头迈进他的怀里蹭了蹭，“我是来……和你睡觉的。”
季珏温揪住清乾的后衣领，“我拒绝。”一把将人扯开，露出了一张竟然还带着点小委屈的脸。
“为什么？”清乾皱着眉，“因为我不是清徽那个冰块？”
“你猜？”季珏温将这两个字回给了他。
“不猜！”清乾脸色不好地吐出两个字，手一伸又想去抱季珏温的腰。
季珏温心知自己躲不开，虽然不是清徽，但他们用的确实是同一个身体，清乾也有着不低清徽的修为，他若有心去抱，季珏温就决无法躲开。
索性他也不躲，反而动也不动，只是一双眼睛盯着清乾不说话。
在季珏温冷淡的眼神注视下，清乾的手一顿，迟疑了一会儿，还是嘴一撇，收回了还差一点就能抱住季珏温的手。
“区别对待。”清乾撅了撅嘴，小声抱怨道。
“嗯？”
“哼。”清乾冷哼一声，抱着胸坐起身别过头不看季珏温。
季珏温也顺势坐起来，“两个选择，一，告诉我原因，二，回去。”
“我不！两个都不选！”清乾眼睛瞪着季珏温，一把搂住季珏温的脖子坐在他的腿上，“就不！”
“看见我这么个活色生香的大美人，你就真的忍心这么残忍的拒绝我？”清乾说着，为了增加可信度，想了想，把自己的衣领拉开，拉下一边的衣服，露出雪白的肩膀。
季珏温：“……”
“……？”没反应？不应该呀？书上不是这么说的啊，难道露得不够？清乾沉思着，把另一边也拉了下来，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季珏温。
季珏温：“……”
“……？不对呀，书上没说遇到这种情况该怎么办……”清乾小声嘀咕道，难道还要脱？想着，他把手放在腰带上，就要拉开。
季珏温抖了抖眉尾，伸手制止了清乾接下来的动作。
“嗯？”清乾眼睛一亮，“要亲我吗？”
季珏温没理他，将手伸进清乾的胸前，摸出了一本书，“勾引道侣的一百零八式？”
“……”无话的变成了清乾。
“哪儿来的？”季珏温摇了摇手里的书。
“捡的。”清乾偏头道，又在季珏温的眼神下，撇了撇嘴，“在那两个侍从那……拿的。”只不过是在他们睡觉的时候而已。
季珏温“哦”了一声，就在清乾以为他还要追问时，季珏温却又重新把话题带了回去，“选一，还是二。”
清乾正要拒绝，又听季珏温道，“你也可以拒绝。”他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也随之冷了下来。
清乾开口的动作一顿，垂下了眼睑，遮挡住眼中开始凝聚的负面情绪。就这么笃定我不会拒绝？他的手掌握紧，几乎要刺破皮肉时，季珏温伸手握住了他的手，轻柔地将他的双手捏开。
这样温柔的动作让他眼尾染上了一抹红，他突然开口道，“清乾那冰块修炼的功法叫寒玉决，修习寒玉决者，比之一般修者更加强大，却无情无欲，因为，他们的情.欲在修习的那刻起，就被寒玉决镇压。”
“寒玉决修至最后一重，被镇压多年的情.欲便会凝聚为心魔，修习者被心魔吞噬，则身死道消，斩杀……心魔，则功法大成修为更上一层。”
清乾突然抬起头，嘴角勾出一抹嘲讽的笑，“怎么，知道了我的来历，是不是也想帮你的师尊——杀了我？”
“还记得你们初见时的情景吗？那冰块之所以会昏迷不醒顺水流到你那里被你所救，还要归功于我，那时我正在和你师尊抢夺身体的控制权，那冰块也是榆木脑袋，让我出来一下怎么了？非要跟我硬拼，弄得两败俱伤。”
“哈哈哈哈——要说的我都说完了，现在你都知道了，怎么样？要动手吗？唔……要不然，还是我先下手为强吧？杀了你，他一定会绝望的吧？这样，我就有机可乘了，我……”
清乾还在喋喋不休地说着，只是手又不自觉地捏紧，他自己并未发现，他的脸上笑得有多灿烂，眼神就有多么的悲伤。
他怎么了，为什么心会这么痛？因为听到他说要杀了他的徒弟，所以那冰块心疼了？也是，他只不过是他的所有情感凝聚的心魔罢了，怎么可能会心痛？是因为冰块在心痛，所以作为他的情感，他才会心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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