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明灯与舞厅专用的闪灯是不一样的，这么快速闪烁的后果只有一个。突然间，二层楼响起“砰”的一声闷响，里面的灯全炸了，几扇窗子也同时粉碎，玻璃碎片四处溅射，让守在楼下面的警卫纷纷躲避。
“我……再给佟良玉三分钟……”不等警卫们回过神，他们又听到王韬那可怕的声音，回头一看，王韬又低下头静坐于树下，神情十分淡定，似乎周围发生的一切都与他没有关系。
领头警卫望向王韬的目光变得凌厉起来，他已经准备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王韬抓起来再说，不然一会儿天知道还会闹出什么乱子。闭目低头静坐的王韬似乎用天眼通，看到了警卫的目光，突然又开口说道：“抓我也没用，你们没有证据，只要我回来这里，798办公室将鸡犬不宁。”
“那你到底想干什么？”领头警卫怒不可遏大声喝问。
“我要见佟良玉……”王韬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
“佟主任正在休息，任何人也不能打扰。”
“我也正在休息，是他先打扰了我，才让我来到这里，我还怕再打扰他？”王韬嗤之以鼻。
“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名字叫王韬。”
领头警卫恨然一跺脚，再次掏出手机，向上级报告最新情况。上级领导大惊失色，也顾不上什么打扰不打扰，把电话直接打到了佟良玉那里。佟良玉不是工作狂，他是一个很会享受休息时间的老头，上班的时候当然埋头苦干，可休息的时候也经常看看报纸听听京戏喝喝茶什么的。
电话打到佟良玉家中的时候，佟良玉正在电视上欣赏一位貌似前途不错的小花旦，苏珊起解唱得真好。
“喂，我是佟良玉。”
“佟主任，798办公室门口出了点事情，有个人在闹事，并且声称要见你。”对方很恭敬。
“有人闹事？谁啊？”佟良玉愣了一下。
“……说是叫王韬。”
“什么，王韬来了？”佟良玉不自觉声调提高了，他立刻想到王韬跑来清华大学，而且用闹事的办法见自己是什么原因，“他都干了些什么？”
“他……佟主任，情况很复杂，现在办公室里面的灯都坏掉了，窗子也坏了好几扇。”
“啊？王韬……他砸玻璃？”佟良玉就算再聪明，这时也想错了路子，而且心里更奇怪了，王韬也算有身份的人，怎么会像小流氓一样拎砖头砸单位玻璃呢？“警卫呢，他们在做什么，为什么不管？”
“他……他没有砸玻璃，不知道用了什么办法，让办公室那边的灯和玻璃全坏掉了。”
“哦？”佟良玉也被搞糊涂了，又想了一会儿，“好吧，我去单位看一下。你让警卫同志们不要为难王韬，他是个很特殊的人。”
“我们明白。”
798办公室工作人员中第一个赶到现场的人就是唐凌，他刚回来没两天，刚才也是第一个得到通知，听说单位这边出了麻烦，损坏了一些设备，才火速驾车奔来。他到达798办公室的时候，距离王韬约定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二十多分钟，不过王韬没有再做什么过激行为，他得留两招一会儿谈判的时候用。
唐凌看到闹事的人居然是王韬，他先是感到十分惊奇，接着就冲到王韬面前。
“王韬，你想干什么？你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来这里闹事，你是不是想坐牢？”唐凌厉声警告王韬。
“切，小虾米！”王韬根本没理他，自言自语表达自己对唐凌的鄙视。
“你说什么？”唐凌脾气很暴躁，上前就想动手，忘了自己在上海时被王韬暴打的惨状，幸好警卫们拦住了他，“你们……你们给我看着，要是他再敢搞事……马上把他抓起来，扭送安全局。”
王韬好像没听到唐凌的威胁，仍然盘坐于树下，抱元守一，闭目不语，仿佛身边的一切都与他没有一毛钱关系。唐凌恨然扔下王韬，用自己的权限打开798办公室的密码保险门，进去之后想开灯看情况，可惜没有一盏灯能点亮，黑暗中，只感觉遍地都是灯泡的碎片，走起来喀啦喀啦地响。
798办公室又有一些职员陆续赶来，其中有两位又跑去买灯具。半个小时左右，798办公室二层楼里恢复了照明，唐凌差点气昏过去，因为里面已经一片狼籍，好像被炸弹炸过一样。
正在唐凌怒气冲冲从二层楼里跑出来，不顾一切要与王韬拼命的时间，佟良玉终于赶到现场。
“王韬……我和你拼了……”
“小唐！”
“啊？主任？”唐凌大愕，没想到王韬居然真的把佟良玉移尊到此。
佟良玉在几位工作人员的陪同下，面带微笑走过来，看到王韬坐在树下，倒也没怎么奇怪，向身边挥挥手，“你们都离远一点，我和王先生有话要谈。”
“那怎么行呢？主任，他是疯子，我们走开了，您会很危险的。”唐凌急得满脸大汗。
“不要紧，王先生是有知识有境界的人，不会那么做的。”佟良玉笑意更浓，摇摇头让身边人不用担心他。
在798办公室，佟良玉的话就是金科玉律，任何人都不能违抗。不管唐凌和那些工作人员有多么不放心，可还是乖乖退出十几米远，关注着佟良玉，如果王韬敢对佟良玉不利，他们会在三秒钟之内冲过来制服王韬。
但他们万万没想到，佟良玉居然在王韬身边坐下来，也坐在地上，而且学着王韬的样子，盘起双腿，双手在小腹前抱元为天下式。现场情况即滑稽又诡异，两位计算机顶级专家居然深更半夜面对面玩坐禅。
“王韬，来这里是因为姬小雨研究员的事情吧？”佟良玉直接捅破窗户纸，一句废话都没有。
“放了姬小雨，我领她走。”王韬回答更简洁。
“她违反了798办公室的纪律，如果我放了她，我以后怎么管理其他人？要是每个研究员都无所谓泄露这里面的机密，798办公室还有什么意义？国家又会有多大的损失，这些你想过没有？”
“我不需要想，这些与我无关，是你的事情。姬小雨是我的人，我今天要带她走，你愿意的话就叫配合，你不愿意就叫强迫。”王韬话说得很霸道，不过语气很平淡，似乎只是在和佟良玉聊家常。
“王韬，你为了姬小雨准备不惜一切了吗？”佟良玉一点都没有生气，老脸上仍然笑咪咪的。
“她……曾经为我也不惜一切。”
“唉，年轻人啊！”佟良玉终于叹了口气，然后吃力地站起来，向身后警卫招一下手，“警卫同志，麻烦你们把王韬先生抓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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