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困兽犹斗
终于，程阿秀也意识到今天在劫难逃，她猛然间回过头，死死地盯住身后那个男人，大声问：“你到底是谁？”
那个男人最后看她一眼，目光里透露出极度的厌恶。
“让你死个明白，我是证监会网络项目开发组组长，我叫王韬。”
“啊？”程阿秀粉脸瞬间铁青，一下子就在警察的夹押中彻底瘫得像团烂泥。
王韬没有马上走，他静静地坐在丁一擎租处的椅子上，望向窗外的蓝天，估计丁一擎也会很多次地这样看，向往着自由，向往着真正的解脱。不过人就是这样，“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这种屁话是用来骗人的，有些错误一旦犯了，基本上这辈子就过去了。
丁一擎正是犯了这种错误，让任何都无法原谅的错误。王韬不记得自己到底叹息了多少次，仿如一个小孩子见到自己最喜欢的蛋糕上面沾着一团屎。丁一擎本是王韬最喜欢也最看好的一个组员，却走到今天这一步，王韬心中的遗憾无法用言语来形容。
昨天下午，他在法国CNI公司的内部机密服务器上终于找到了一份有关丁一擎的报告。报告文件上写得很详细，记得开发小组第一次脱离安全局警察监护那次吗？当时开发小组刚刚成立，本来王韬想带大家出去HAPPY，可惜被警察阻拦，于是蔡灵出了个鬼主意，带着这些组员偷偷换装溜出宾馆，去夜总会玩了几乎一个通宵，凌晨回来时被警察逮个下着，还押去王韬客房里闹出一点小风波。
正是那一次，他们晚上都喝多了，曹宇酒醉之下，说起开发小组的事情，无意中被一位法国驻本地使馆里某位官员听到了。其实这位官员也没有刻意地做什么，只不过打电话的时候，提起中国现在有个很厉害的科研项目，是关于网络开发方面的。
“蝴蝶效应”产生了，这个消息三转两转，恰巧转到法国CNI公司一位高层职员的耳朵里，就这样，跨国商业间谍来到中国，悄然潜伏在上海，侍机获取古丽系统的机密信息。终于，这个间谍找到了机会，他的机会正是丁一擎的老乡程阿秀。
程阿秀被警察抓到安全局审讯室里，没坚持上几分钟，就把全部事实都交待了出来。这就是所谓的戏子无情、婊子无义，程阿秀不想自己漂亮的脑袋上让子弹开个洞，为了一线生机，她恨不得把祖宗十八代的家谱都告诉警察。
其实，丁一擎背叛祖国的经过十分凑巧，还是那次蔡灵领他们去夜总会偷偷HAPPPY，丁一擎遇到了程阿秀。他们两个是老乡，来自中国西南一个很偏僻穷困的乡村，同样在上海举目无亲，所以当他们得知对方是老乡时，都兴奋莫名，很快就躺到了一张床上。
CNI公司间谍发现了这个秘密，马上沟通程阿秀，给了她几万块钱，让她帮忙联系丁一擎。正好丁一擎假借通宵工作的名义，跑来雪人夜总会找程阿秀，被商业间谍抓个正着，这位间谍很聪明也很直接，立刻摆出事实，要么丁一擎帮助他们获取古丽系统的技术机密，然后和程阿秀去法国“享福”；要么他就向开发小组揭发丁一擎的事情，让丁一擎的事业前途尽毁。
很显然，丁一擎没有什么退路与选择，两相权重取其轻，他最终答应了CNI公司商业间谍的叛国要求。可是丁一擎再聪明也没有想到自己会败露得那么早，王韬在他全面掌握开发小组技术资料之前，就发现了异常情况，而且安全局的警察也不是吃素的。
丁一擎在那天得知王韬去医院看望大难未死的姬小雨后，就惶然逃离监护，领着程阿秀来到虹口区这个小房子里，盼望尽早偷渡去法国。
卿本才子，奈何作贼，王韬除了对CNI公司的忿恨之外，也有深刻的自责。假如自己不是那么急功近利，假如自己能再心细一点，完全可以挽救丁一擎，为中国留下一个技术人才，可惜现在想这些都已经太晚太晚了。
虹口区的交通戒严全面展开，只要是汽车，在各条街道路口，都会受到警察的严密排查。上海虽然很大，但虹口区并不是大得离谱，在火速控制交通要道之后，安全局警察几乎派出全部警力，进行拉网搜索，就不信丁一擎是耗子，能打出土洞再次逃走。
王韬回到了实验室，几乎每天都会流连于CNI公司的内部机密服务器，时刻关注他们的反应。丁一擎败露的事情很快被CNI公司获得，内部文件出台，决定放弃丁一擎，任他自生自灭，而CNI公司自己组建了一个开发小组，在丁一擎的技术信息基础上，开足马力争取早日完全龙形拓补网络的开发工作，这对CNI公司而言，是一块大得不能再大，几乎流着肥肉的蛋糕。
CNI公司的脚步快，王韬的脚步也不慢，他每天除了定时关注CNI公司的信息之外，就是和自己的开发小组一起，亲力亲为，日夜赶工研发古丽系统。王韬的全部精力都集中在古丽系统的操作软件部分，因为这部分是丁一擎及CNI公司的技术软肋。
在王韬的带动下，蔡灵渐渐成熟起来，奎尼也成熟起来，并且当姬小雨伤势恢复之后回归工作，开发小组的工作效率成倍增加，每一天都会有重要的研发结果产生。金丹突然有了担心，她偷着找过王韬一次，古丽系统不可能光是软件，硬件与协议部分如果停止研发，就算操作软件全面完工，也只是屠龙之技，根本没有发挥的环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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