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重要的，当然是自己的收益。
江崇召几乎天天跑锦绣，与张斓商议着各项大小事宜。离出海还有几个月，要装满一艘船并不是容易的事。如此一来，不仅是周止，连所有护卫，包括南英、红绫都忙的脚不点地。
这天一早，送张斓出城去庄子上，原本江崇召想死皮赖脸跟着去，却被张斓赶回来，因为赵德全要到苏州商议钱款的事，毕竟现在最大的问题是本钱。
有些失落的江崇召，在城内闲逛了一会回府。还没进门，听到一个女声喊住了他。
“公子。”府门口，候着一位容颜清雅、头发散乱、满面凄楚的女子，身后还跟着一个十三、四岁尚未成年的小丫头。这名女子向江崇召迎了两步，生生停住，见江崇召回头，又急急低头不敢看他。
江崇召盯着她愣了愣，脑海中浮现出一个长久没记起的人，“柳沁？”
柳沁听见，哀怨道：“正是民女。”说完，伏身要拜，“沁娘见过八殿……”
“不必多礼。”江崇召急忙扶起她，不让她说下去，随即又奇怪起来，“你怎么会来？”
柳沁顺势起身，泪水已涌出眼眶，“江公子，沁娘、沁娘……”话没说完，身体一软。
江崇召吓了跳，一把抱住，“柳姑娘？”怀中柳沁面色苍白、皱眉不醒，急忙吩咐离尘，“快去请大夫。”说完直接将她抱进府中。
客房内，柳沁缓缓醒转。房内除了跟着她来的小丫头，只有一名江府帮厨的老妇人伺候着，似乎听见门外有大夫在说着什么。
不一会，房门打开，柳沁见江崇召进来，挣扎坐起，老妇人急忙扶着，让她靠在床上。
江崇召快步上前，微笑道：“大夫说没大碍，休息几日就好。”
柳沁突然哭出声，哑着嗓子激动的说：“公子快走！”
江崇召被她弄的摸不着头脑，但见她这样，心中怜惜起来。抬了抬手，示意老妇退出，那个小丫头也懵里懵懂的跟着出去了。
江崇召没在意，轻轻坐到床边，随手拿出锦帕递上，柔声问：“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知道……”
“是、是汉王！”柳沁接过擦了擦泪，边哭边说：“他扣下了我爹娘，告诉我你在这里，要我来找你，他要、他要……不然就、就要伤害我爹、我娘！”
汉王？！难不成是王其缯说了什么？怎么会扯上柳翰林？“汉王要做什么？”江崇召实在没明白这里的关键。
“他要、要……”柳沁哭的凄惨，低下头，半晌说了三个字，“我跟你。”
“啊？”江崇召不解的看着柳沁，猜测她所谓的‘跟’，是不是自己想的那个意思。
“殿下！”柳沁吸了口气，掀开被子，一步下床跪倒，哭着说：“汉王要、要沁娘成为殿下的人，他才会放回我爹娘。”
江崇召站起身，却像是忘记将她扶起，疑惑的问：“这，又是为什么？”
“沁娘与殿下在武昌这么多年，每每殿下都为沁娘考虑、为沁娘摆平事端。沁娘也知此事不该如此，会坏了殿下名声，所以才赶来苏州通知殿下。殿下，汉王要对您不利，还请八殿下尽快离开苏州！”柳沁边哭边说，说完似是一口气接不上来，闭眼要倒。
江崇召急忙扶住她，将她扶到床上坐好，不知该说什么。
缓了一会，柳沁看着江崇召，仍是泪水涟涟，哀婉的说：“沁娘不知汉王殿下，从哪里知道、知道……沁娘对八殿下的心意。他想控制沁娘，来对八殿下不利。但这并非君子所为，沁娘虽是女子也不会屈服！”
这句话让江崇召愣住了。心意？之前，柳沁的心意一直没明确表露过，难道真有？虽然去柳府提亲的人极多，但她却一直没定下亲事。所以，其实她是在……等自己？是啊，翰林府中家教极严，她除了抵死不嫁他人外，又能和谁说心事。
江崇召乱了，担心的问：“你、你这样，那，你爹娘……？”
柳沁凄惨的摇头，“若是因我，害了八殿下，即为不忠；若是因我不愿害八殿下，反而让爹娘受苦，即为不孝。我知忠孝不能两全，等八殿下离开后，沁娘以死谢爹娘。”
“不可！”江崇召急道：“你先安心养好身体。这事，我会处理。”
“爷。”门外，离尘轻轻敲了敲房门，“赵德全赵掌柜到了。”
‘赵德全’三个字，一下将江崇召拉回现实，脑海里浮现出张斓的笑脸。江崇召慌忙放开柳沁，退了两步，清了清嗓子吩咐离尘，“让他去书房等，我马上到。”转而对柳沁道：“你好好休息。”说完，匆匆离开。
※
书房里，赵德全拿着银满楼的账本，一点点细细讲解。只不过，江崇召的心思完全不在这里。
赵德全看了眼江崇召，合上账本不再解说，直接总结道：“公子，凭黄金银满楼在扬州借三万两，应该问题不大。只是如果借款需要二年以上，公子又不想说明用途，可能息会比较高。”
江崇召看着窗外，不知在想什么，半晌没有回应。
赵德全忍不住道：“公子？”
“嗯？”江崇召回过神，看着赵德全，“啊，能借就先借吧，二年肯定还。”
“那就是三万两，以黄金银满楼作保，息定多少？”赵德全继续问。
江崇召叹口气，“不超一成。”
赵德全想了想说：“公子，若是两年不超一成并不高，不如说明用途，保证还款，可能有人会来。”
突然想到胡夫人，这三万两对她来说根本不是个事，就怕她得到消息又要逼自己‘卖身’。江崇召急忙摇头，“不要向一个人借。若是三百人，一人借一百两可行？利嘛……除了钱，也可以送些黄金银满楼的酒水席面。”
赵德全一愣。这是什么操作？
“对，就这样吧。去印些银满楼金票，式样参照升隆的银票。一百两一张，二年期，到期兑付一百一十两，另外，买十张送一桌酒水席面，其它规矩你和周止合计一下，总之我不想亏太多。还有，这三万两银子，一个月内筹齐。”江崇召顾自说完，就起身要走。
“公子。”赵德全叫住他，“在下可否问声，这钱做什么？”
江崇召知他肯定要向爹汇报，没好气的说：“还能做什么？做本，为亲爱的四伯赚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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