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阔的心情不是不好。
是糟糕透了。
因为随着周山和尖兵小队的推进，郑阔发现包括赵氏农庄在内，帕特小镇，红月车站，老麦克的集市...达阳市郊的所有幸存者势力，被集团军清剿以后，全都没有幸存者。
没有尸体，没有幸存者。
只有废墟。
郑阔最初有个猜想，和烂石头镇的活化源有关。
当时在和赵龙的交谈中，郑阔知道，达阳市郊外的幸存者聚集地，都有克隆舱的存在。
包括兽人营地，欲望神教和废土神教的据点。
但这个克隆舱不是用来克隆人的，而是逆向的，通过人来榨出活化源的。
死人能用，活人更好。
当时郑阔就很好奇，银泉城要这么多的活化源做什么。
废土上治疗疾病和延长寿命的手段虽然不多，但银泉城里能用得起活化源的权贵们，也是必然能够用得起其他手段的；而活化源的另外用途，也就是克隆人....那就更不可能了。
银泉城没有克隆人军团。
整个北山行省都没有克隆人军团。
这不是说掌权者们有什么仁慈怜悯的心，只是现废土上的神明不准许亵渎生命的行为出现罢了。
至于神明们为什么这么做，也很好理解。
因为克隆人是生命，神明也是生命。
四百年来，神明们终于摆脱了被人研究的命运，再次回到了高高在上的神座上，他们当然不想再被人拽下来了。
废土上但凡有克隆人据点存在，神教的疯子们便会执行神的意志。
把这个据点全部摧毁。
现在废土上大概有两大神系：信仰神系；古老神系。
前者数量众多，神力来源于信仰凝聚，例如财富女神、战神、欲望母神、美神等等；
后者数量稀少，大都掌握着蓝星的原初权柄，例如太阳神、风暴神等等。
当然，还有部分不属于两大传统神系的，在苍蓝古树爆炸以后才出现的新神。
例如废土之神。
不过，即便是新神，这位废土之神和两大神系的立场，也是相同的。
祂同样不想让人用克隆体。
因为祂同样不想像前辈们那样，被囚禁起来，每天抽血割肉做研究。
哪怕这种情况的概率非常非常小。
综上所述，
在排除了克隆人以及作为药物的选项以后，郑阔就开始怀疑起银泉城要活化源的用途了。
“集团军、银泉城。”
郑阔敲敲桌面。
集团军的诡异是他看在眼里的：据暗精灵艾莉亚所说，在蓝星的绝大多数地区，殖民星的集团军的遗留力量，在经过四百多年的消磨以后，近乎是完全消失在了时间长河里。
但是在达阳市郊，这伙集团军猛的不正常。
长约六百米，高约一百八十米，以高端附魔可控核聚变反应中心为发动机的巨象级战列舰，搭载了八十八毫米的常规火力对地武器，热追踪对地对空魔能导弹，空间跳跃模块，非常规动力反神炮，还有许多禁魔、强制收容等殖民星强者手动装载上去的恐怖模块。
这玩意儿放在四百年以前，就是殖民星倾尽全部力量，搞出来的对人联的复仇武装。
在某种程度上，堪比移动神国了。
但是在四百年以后，竟然会出现在达阳市的郊外？
这合理吗？
这正常吗？
还有瑞尔斯战斗机群，这更是个重量级。
上述的巨象级战列舰在绝大多数的战斗中并不会亲自下场，往往只会旁观。
真正起到进攻轰炸作用的，正是瑞尔斯战斗机群。
由殖民星的传奇设计师奥林匹亚设计。
这玩意儿虽然叫战斗机，但是同时具备战斗机和轰炸机的作战能力。
长约二十四米，高约十米左右，瑞尔斯战斗机搭载了常人根本没办法想象的加诺轰炸炮组和跳跃传送导弹，以及相对常规但仍然疯狂的六十毫米可不间断无冷却的对地火力武器。
看着好像没那么猛对吧？
但实际上，瑞尔斯战斗机的成本并不算高。
所以，每次出动任务的时候，瑞尔斯战斗机群的数量都能达到惊人的两百到三百！
想想吧，这是个什么概念？
什么比蒙，什么巨龙，单体生物哪怕再强大，在瑞尔斯战斗机群面前也要退避。
这玩意儿造出来是为了轰炸东人联的。
当时，有很多很多的人，都死在了瑞尔斯战斗机群机炮上。
所以，这玩意出现在达阳市郊，就不正常。
集团军和人联的主战场在当时的人联核心，东大陆的腹地，也就是现在的希望城。
距离东大陆的人联北部，也就是郑阔所在的北山行省还很远。
所以，郑阔断定，这伙集团军不正常。
有如此恐怖的战斗力，不去剿灭银泉城，不可能是因为后者更强。
后者更强的话还和白河城摩擦什么？
碾都碾过去了。
“活化源，幸存者，清剿，银泉城，达阳市郊。”
郑阔接过周小玉递过来的果汁，眉头依旧紧皱。
他似乎猜到了某个事实。
这个事实，并不恐怖。
只不过是某个当权者为了苟活性命，拿十数万、数十万的人来当作活命的筹码罢了。
“和白河城开战，迫使流民不得不南下么。”
郑阔抿了口果汁，很甜。
他喜欢喝甜的。
“如此看来，银泉城和殖民星的远征军是必然有联系的。”
“而且多半是奴役关系：殖民星的远征军武力奴役了银泉城的掌权者，后者想要活命就必须想方设法为远征军提供活化源。”
“那么问题来了。”
“殖民星的远征军为什么会选择留在达阳市郊，而不是跟随大部队返回殖民星？”
郑阔揉揉太阳穴。
“以及，殖民星的远征军们，需要那么多活化源做什么？”
如果银泉城和白河城的摩擦冲突，和远征军有关。
那么，这就表明，远征军对于活化源的需求，已经开始逐渐迫切起来了。
不然，定期收割过万的幸存者如果能满足他们的需求的话，没必要让银泉城和白河城打起来。
稳定的供给，肯定是要大于突然的、暴涨的供给的。
“四百年啊...距离灾厄大潮已经过去了四百年。”
郑阔敲敲桌子，感叹道：
“四百年的活化源，这得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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