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陆倾乔的操作下，茶香缓缓充斥在空气中。
老先生心满意足的喝着茶，感慨这孙媳妇儿找得好。
想到这里，老先生犹豫了一下，说：“啊恣一直喊我爷爷，你以后改口就跟着他这么称呼我。”
像是怕陆倾乔察觉到自己想让她改口的心思，老先生又接着道：“虽然我是啊恣的外公，但以后万俟家由他继承，我不希望分个内外，所以从称呼上就让他改了口。”
说到秦恣改口叫他爷爷这件事，他想到当年那软软糯糯的娃娃睁着一双漆黑的眸子看着他，奶声奶气却固执的纠正道：“不对，你是外公，不是爷爷，叫爷爷是不对的！”
只是他的固执终究在惩罚下被硬生生‘纠正’了过来。
老先生当年强行让他改口，如今老了才觉得当年自己那偏执的劲儿其实并不必要，爷爷也好，外公也好，只是个称呼。
可即便心里明白，但他嘴上却不会去承认。
只是为什么眼前浮现那张固执的小脸的时候，心底就微微发酸呢？
真是年纪大了，也容易多愁善感起来。
“好的，爷爷。”
陆倾乔当即就改了口，弄得老先生反倒是一怔，随即轻咳了一声，强压下要上扬的嘴角。
“嗯。”
喝了喝茶，老先生又说道：“你和阿恣是在京城认识的。”
“是的。”陆倾乔回答。
“当时他在京城待了快两年。”老先生说。
老先生突然说起这件事，是故意的，要引起陆倾乔的好奇。
“外界都传闻秦家家主从小体弱多病，一直在外养身体。”陆倾乔顺着老先生的意，她知道老先生这是要和她聊秦恣，而且是外界所不知道的那些事。
“他小时候身体的确不太好，刚把他送到岛上封闭学习训练的时候经常生病，后来边养着边训练，身体体格提升就都好起来……”
老先生回忆起秦恣被送到他身边的时候才三岁大，小小一团，因为从小体弱，比同龄人都要瘦小。
那个时候的他乖极了，别人一逗就笑容灿烂的，问他什么都回答，爱笑也爱说话，总是用一双漆黑干净的眸子看着人，好像在他眼中，世界上一切都是干净美好的，谁见了都忍不住心软到一塌糊涂。
偏偏这孩子爹不疼娘不爱的，出生后在第二次见到万俟劲也是在被送到R国的时候。
他一眼就认出了那是他的母亲，因为看过无数遍她的照片，模样早就刻在了他的脑子里，他看到一直以来只能在照片里看到的母亲的时候，眼睛都是亮晶晶的，仰头露出灿烂的笑容看着她，乖巧的喊着：“妈妈。”
却没有得到万俟劲的回答，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
“妈妈，我是啊恣，是你的儿子啊恣哦。”他却不气馁的自我介绍道，小手想要去拉万俟劲的衣角，却终究没有去触碰的小心翼翼收了回来。
还是没有得到回应的他疑惑的看了看秦老爷子和万俟老先生。
直到万俟老先生出声，万俟劲才冰冷而厌恶的看了一眼秦恣。
那一眼，却让秦恣明白了，那些人说的都是真的，母亲不喜欢他。
那一天过后，秦恣再也没有期待过见到母亲，只是在睡梦中蜷缩着，无声的喊了无数遍“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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