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梁的魏军出动的速度比想象中要快很多。
不过，兵力倒是不多。
在一天行军的过程中，秦军派出的斥候，也大致摸清了这股援军的兵力情况，人数大约在三万左右，以步卒为主，战兵的比例则未探明。
秦霄和嬴渠梁站在山头上，望着远处的平原，不断有斥候将最新的消息送来。
“报！魏军没有入山，在山外十里扎营！”
斥候送来最新的消息。
“再探！最好想办法抓几个舌头回来。”
嬴渠梁对斥候下令之后，看向秦霄，开口道：“这离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见山不入，魏军的统帅很谨慎啊。”
洛阴北部的这片山区，地势并不算特别高。
即便是站在山顶上，也很难看得特别远。
在这个位置，其实根本看不到魏军大营的动静。
秦霄猜测道：“大概是怕中了埋伏吧。三万大军想通过这片山区，少说也得一整天的时间。若是在山里遭到夜袭，很可能不战自溃。”
山地埋伏不可怕，夜袭也不可怕，只要有了准备，都不是没法应对。
但两者相加，那就要命了。
哪怕兵力比对方更多，也很可能在恐慌之下形成大溃败。
魏国在吴起之后，名气最大的大将庞涓，就是在山地环境遭受夜袭而兵败身死。
“看样子今天应该没什么事了。”
嬴渠梁似乎有些失望，但却又有种松了口气的感觉。
“倒也未必……”秦霄犹豫了一阵，开口道：“我想试试魏军的斤两如何。”
在这段时间里，为了尽可能了解自己手下的士卒，在这个世界的战斗力到底如何，秦霄也没少安排人和嬴渠梁手下的士兵切磋。
从普通的辅兵，到嬴渠梁手下最嫡系的那一支精锐，基本上都切磋了个遍。
大体上来讲，普通士卒，要比秦霄手下的三阶兵种差不少。
但那支嫡系精锐，战力就要略高于秦霄手下的兵了，估摸着大致相当于四阶轻步兵的水准。
这还不算嬴渠梁手下最核心的武力。
最核心的武力，是一支由世族子弟组成的轻骑兵，全部是骑术高明、武艺出众的好手，战力极为凶悍。
由于秦霄没培养过骑兵，倒也不好估计这算几阶的战斗力，但肯定是强于四阶的轻步兵，而且不止强了一点。
但，这仅仅只是和秦军的对比，甚至只是秦军当中的北军。
战国时期，不同国家、不同部队，彼此之间的实力差距是巨大的。
不单有整体实力的差别，群战列阵等等，也有很大的差别。
秦霄更想知道的是，自己手下的部队，和魏军比起来如何。
趁着在大战发起之前试探一番，找清楚自己的定位，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
“不等魏军进山，直接发动袭击吗？”嬴渠梁有些迟疑：“会不会太冒险了？”
嬴渠梁有些误解了秦霄的意思，以为秦霄是想要吞掉这三万魏军。
少梁总共驻扎了15万魏军，考虑到这处战略要地不容有失，最多能派出十万出头的兵力去支援武关。
若是全歼这三万魏军，后续要面对的压力就小得多了。
但不得不考虑的一个问题在于，全歼不比击溃，难度不是一般的大。
若是逃跑无望，拼命抵抗之下，秦军即便战胜了，损失也会很大。
吃掉这三万魏军之后，自己手下这五万北军，得死伤多少？
“我的意思是试探，不是总攻。”秦霄心知嬴渠梁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你的人不用动，我带兵去试探一下魏军的实力如何，趁夜打一波就撤退的话，魏军追击的可能性也不大。若是真的追击，反而是好事。”
根据斥候传来的信息，这支魏军的主帅可不是什么小角色，是魏国的河西大将，老将军龙贾。
当然，这个时期的龙贾，还当不得“老”字，应该是正值壮年。
按照史书和大多数电视剧、小说中的形象，龙贾用兵就一个特点：谨慎。
谨慎到了极点。
但凡觉得稍有风险，便按兵不动，死也不肯出击。
对付这样的统帅，发起一波试探性的攻击而后迅速撤退，对方追击的可能性是很低的。
原因无它，怕有埋伏。
这一点，从魏军现在扎营的这个选择，就可以看出来了。
这会离天黑还有好几个时辰，若是魏军急行军，半夜之前便能穿越这条山谷，在山的另一端扎营，至少可以早一天赶到武关。
在武关告急的情况下，早一天，意味着救下武关的可能性就大一分。
但龙贾生怕在山中中了埋伏，宁愿晚一点赶到，也要确保行军路上万无一失，从这就完全说明了龙贾的性格和用兵习惯，大体上是符合秦霄所了解的形象的。
“若只是试探，倒也不是不行。”了解了秦霄的想法后，嬴渠梁思索片刻，还是显得有些犹豫：“但即便能顺利撤出来，恐怕也会有所损失吧？”
嬴渠梁没说的是，以对方主帅如此谨慎的性格，对防备夜袭肯定是做了大量的准备。
贸然进攻，进攻方的损失，说不定比魏军的损失还要大几分。
“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秦霄也心疼，但却明白慈不掌兵的道理。
这次副本，虽说是为了捞好处而来，但秦霄也做好了承受巨大损失的心理准备。
只要在战略上能达到目标，哪怕把手下这些人拼光了，秦霄也能咬牙接受。
明确了解魏军的战斗力，就是关系到后续“战略决策”的重要信息，不实际打一打，就永远了解不到这个关键信息，说不定后边会遭受更大的损失。
话说到这个份上，嬴渠梁没有任何理由再反对，只好答应了下来。
回到营地，秦霄叫来刘三刀和牛兴，将夜间袭击魏军行营的事吩咐下去，让两人去做准备。
虽然时间还早，但调动数千人发动夜袭，到时如何协调进攻，如何分辨敌我，如何安全撤离等等，都需要做详尽的预演。
甚至于，就连士兵吃饭睡觉的时间，也要根据发动攻击的时间做出调整。
普通士兵们可以提前睡个够，但秦霄、刘三刀等人，却是没有任何休息的时间，要一直忙碌到深夜，才能将一切事情安排妥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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