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筠:“……”
路筠觉得自己并不认同衣如雪的说法,但是神奇的是,他同样也无法反驳。
……毕竟听起来好像确实是有那么点道理的。
路筠动作轻缓的掩上了房门,心里想,其实衣如雪不会吵架,也构不成什么大问题。
他的小师父不用学会和人吵架。
那些乱七八糟的糟心事儿,交给他来处理就可以了。
衣尘的房间锁着,衣如雪做不出把个一身脏污的陌生人抬到路筠的房间这种事情来,书房就更是不可能,于是,即使路筠心里觉得介意,他也只能让裴远按着上辈子的轨迹,在衣如雪的房间里躺到了现在。
所幸没再让衣如雪和上辈子一样,没日没夜的看顾到裴远醒。
路筠抬头,在院中望见天上的一轮圆月。
八月十五啊……算算时间,今晚,裴远也该醒了。
——随便他去。
路筠冷笑了一声,拿了包糖雪球,就地坐在屋子门口吃着玩儿。
路筠想到了一件有点恐怖的事情。
好像在不知不觉间,他已经默认了“上辈子”这个说法。
也潜移默化的习惯了,自己就是“路筠”,“路筠”就是自己。
几天前刚醒过来的时候,“路筠”的记忆,他还只能回忆个大概,现在却是越来越清晰,若是仔细的去想,从前路筠与衣如雪相处的点点滴滴,说过的每一句话,做过的每一件事,他几乎都可以记得起来。
那些记忆被“路筠”珍而重之的藏在心头,反复重温怀恋了无数次。
以至于深刻到印入骨髓,——带着对衣如雪的爱慕与眷恋一起,再也无法被抹去。
有时候路筠自己也觉得神奇。他活了二十多年,好像都还不曾喜欢过什么人,居然一下子就已经跳跃到了爱一个人。而他爱的那个人……路筠回过头,看了一眼掩上的房门。
路筠很笃定。即使这个世界是假的,即使一切都是一场梦,但他的感情是真的。
或许“路筠”的确对他有影响,但是抛开了“路筠”,路筠想,如果他遇上了衣如雪的话,他也会爱上他的。
路筠不想多提,但他不否认,他很缺爱。
父母的角色在他的成长过程中,从没有给过他安全感。路筠有朋友,虽然不多,但他的确有那么一两个朋友,可是朋友都有自己的生活,除了他自己以外,没有人会问询他的冷暖,也没有人纯粹的只是爱他。
路筠真的很羡慕“路筠”。
“路筠”有衣如雪,这就够了。
就像他现在。
只要衣如雪能在他的身边。
就足够了。
糖霜雪球酸酸甜甜的滋味在口腔中弥散开来,那其实并不是路筠所喜欢的味道。
但……他真的很需要代替品。
路筠在心底里唾弃自己是个变态。
但是没有办法,他对于衣如雪的感情,原本就是疯狂的。
甚至因为不明的原因,从前的“路筠”,对衣如雪的占有欲似乎已经强到了近乎扭曲的地步。
两世结合在一起,路筠不得不承认,在面对衣如雪的时候,他就像是一个努力披着正常人皮囊的疯子。
他的内心似有烈焰灼烧,面上却必须一片平静安稳。
——他不能吓到他的小师父。
也不敢吓到他的小师父。
一切都得慢慢的来。
不论再迫切,也必须沉下心来,徐徐图之。
***
裴远醒过来的时候,头不疼,眼不晕。甚至,他可以确定,在他二十几年的人生里,从未有像此刻这般的清醒。
裴远的记忆停留在了一片落日的余晖之中。那时的他已然白发苍苍。裴远漂泊了半生,孤独一人,无家可归。或者说,他不知道何处可归。
最后的最后,裴远也寻到了一处山谷。那里与曾经衣如雪生活的地方很像,于是,他便在那里,度过了自己最后的几年时光。
都说人一旦老了,就爱追忆往昔。裴远也不例外。
他的一生并不短暂,七十几年的时光里经历的风雨更迭,足够写成一部传奇。但是等到他真的想要去回忆一些什么的时候,却好像一切都如过眼烟云,唯有和衣如雪在一起的三年,是如此的生动清晰。
当年的裴远,总是觉得衣如雪不够喜欢他。
但半生过后,他终于明白,是他总在瞻前顾后,庸人自扰。衣如雪给过他机会,不止一次,可他从来也没有抓住过。
甚至,很多他都不曾留意过。
是他有错。
是他辜负了阿雪。
可他醒悟的太迟。
他把阿雪弄丢了。再也找不回来了。
裴远的生命定格时,他的手中,握着一只发簪。
那只是一枚再普通不过的木质发簪而已,但却是他和衣如雪之间唯一的联系了。
听起来多么的可笑。和一个人朝夕相处了三年,唯一可以凭借怀念的,竟然只有一只平平无奇的发簪。
且这枚发簪,并非是完全出于好意。
那是裴远和衣如雪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元宵节。
正月十五的夜里,镇上有灯会,且不必宵禁。小镇虽小,但热闹起来却是不输其他任何繁华的城市。各式各样的花灯挂了一路,看得人目不暇接,衣如雪被路筠拉着走在前边,裴远就跟在他们的身后。裴远没有认为灯会不好的意思,这只是衣如雪花在路筠身上的时间和精力,似乎总是远胜于他,这一点想法,使得裴远不论身处再热闹的环境,都索然无味,甚至感到吵闹与烦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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