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打照面。
裴初星没有说话，他总觉得这一幕有些说不出的眼熟。
不过要是一打照面就懂什么能拍什么不能，那么，他刚跟着顾淮深跑什么？
“上车，送你回去。”
裴初星抬头，顾淮深已经先坐在了车上，和池主动去了副驾驶。
车门开着，男人微微垂着眼，车内灯下的神色平淡。
刚才稍显亲近的举动像是错觉，顾淮深还是冷淡的一如既往，没有什么异样。
裴初星也不太好意思回头追究，规规矩矩的坐上车。
车内开着暖气，他把围巾解下，那边和池正在斟酌着同他商量。
和池道：“既然合同也签了，那接下来…你看看怎么谈？”
裴初星想了想，平和道：“和先生，我先和我的经纪人商量一下，可以吗？”
和池自然没什么意见，甚至松了口气：“行，那回头裴先生把他的微信转给我，我好对接。”
车停到宿舍所在的小区外，裴初星道了谢，就想起身。
他的余光一直注意着顾淮深，在察觉到他要伸手之前，裴初星自己系好围巾。
“不用麻烦了，”裴初星已经下了车，礼貌道，“谢谢顾老师先送我到宿舍。”
顾淮深被他抢了先机，没说什么，只是微微颔首。
他是长得好，主要是气场迫人，给人系围巾都像是降尊纡贵，换个人早就受宠若惊了。
这里面不包括裴初星，他潜意识里，还记着十年前的顾淮深。
看他走远，和池才瘫在副驾驶座位上：“老板，这谈合同…我真没办法。”
想当顾老板的经纪人多，和池能稳稳带着，还是有几分手腕。
饶是如此，他也对这合同充满了怀疑，要不是顾淮深提的，他直接丢垃圾桶里。
顾淮深看小朋友走远，才伸手翻开放一边的厚重剧本：“怎么没办法？”
和池无奈：“这么草率的合同也太，不说别的，就那条‘给婚姻对象提供适当帮助’，是什么意思？”
“给蹭热度叫帮，给解决黑点叫帮，甚至拖他出天润这个泥潭也叫。”
和池想的头疼，忍不住带上几分不平：“再说说这边…”
住在一起叫帮。
牵手行为过界叫帮。
改天互相解决生理需求，也是帮吧？
后座上的男人似笑非笑的瞥了一眼过来，和池警惕的闭嘴。
和池心里想法不妙：“老板，你可想清楚，稳打稳扎六年了，六年！”
顾淮深合上剧本，正经道：“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进娱乐圈吗？”
和池摇头，他真不知道，六年前顾淮深说要进，找了在娱乐圈混的他。
小道消息说是和培星那边的太子爷林时裴有点关系，具体什么情况，没人知道。
和池下意识的端正态度，有些担忧：“老板…”
顾淮深坐直身体，轻声道：“为了今天。”
和池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
和池心累道：“老房子着火，烧的您可能…”
有些神志不清。
为免被顾老板停工资，他明智的没说出来。
可能是真的心情不错，顾淮深也没有计较的意思，只是重新靠了回去。
他没说假话。
顾淮深微微阖上眼，那点儿浓郁的暗色像是潮水，褪散的一干二净。
*
直到回到宿舍，裴初星才想起来，他被记者追的时候为什么熟悉。
上上周，十年前的顾淮深就是这么骗他的。
骗他自己纹在身上的纹身是真的洗不掉，老师要转过来了，一旦被发现免不了挨训。
顾淮深难得低声下气：“裴同学，你就不能替我挡挡？”
十年前的顾淮深在他座位边罚站，夏天的校服短，遮不住。
胳膊上的纹身太显眼，就算再怎么扯袖子，也还是露出一小截花式字体。
那时候纹身本来就少见，还纹的是句英文。
裴初星捏着课本，抬眸去瞥他露出的那一小截字母。
还没看清楚，后者就捂住胳膊，顾淮深道，“老板瞎选的，估计很傻逼。”
“……”
傻逼还要纹身上，裴初星不是很明白他在想什么。
在老师转悠过来的时候，裴初星到底让他得逞了。
李老师奇道：“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不怪他，两个大男生挤在一个椅子上同看一本课本，怎么看都离谱。
何况顾淮深在罚站，谁允许他坐下的？
顾淮深神情从容，坦然道：“老师，裴同学身体不好，他拜托我替他挡挡风。”
裴初星听话，又是年级里都知道心脏有问题的，老师不会多责怪。
教他们语文的老师让旁边的同学把窗户关上些，没注意到“好学生”浑身都是僵硬的。
他真信了顾淮深的话。
结果不到三天，他就听顾淮深那帮朋友吐槽：
辣鸡纹身水一洗就褪色，好巧不巧用的还是红色，他爸妈还以为他压力大要在家自鲨。
想到班里的同学老师，裴初星紧绷的精神稍稍放下。
他联系费承把曲谱初稿拍给他，又去简单的洗漱，回来才看到手机上多了消息。
【顾老师：】睡了吗？
【顾老师：】后续要敲定的细节很多，先从目前最主要的问题开始解决。
【裴：】嗯，顾老师你说。
裴初星打起精神，他现在负.面消.息缠身，形象也不好。
协议上讲的不算清楚，稍微一想就知道还有很多问题，还有事业等等的保密措施。
【顾老师：】你打算什么时候搬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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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哥：咬自己做什么，咬我
攻确实有点疯批倾向，毕竟熬了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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