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金昙觉得有几分丢人。
不过世人好些都这样，好像只能看到坏的方面，而刻意忽略好的方面。
这佛国虽有老头子死皮赖脸，但更多的却是富足繁盛，国泰民安。
“小灵犀，你看这里绝大部份人，吃得好，穿得好，白胖富态，不要老盯着那点瑕疵瞧。”
小金昙闷闷出了声。
小灵犀受教，睁着大眼睛解释道：“就是那老头太不讲理了，所以就觉得意外。”
安青篱手一动，隔空取过美貌侍女手中的果酒，边往自己酒杯了添着果酒，边不动声色道：“吃不饱肚子，还管什么佛，什么道，什么礼仪廉耻。”
一旁美貌侍女手里突然一空，方才反应过来，略蹲下身，双手合十，赧然向安青篱致了歉，而后就急匆匆往后厨去。
后厨了已经聚集了店里一群伙计，好几人满脸怒气，手里操着擀面杖，咬牙切齿，要去揍那老头子一顿。
说他们菜里没肉就算了，居然还说比不过隔壁鼎云楼，如此拉踩，真是不能忍！
食肆老板理智尚在，手拨着念珠，嘴里不断念着经文，又吩咐其他人拦住那几个脾气差的。
泥人还有三分土性，念经也没能压住他心中怒火，他秉持着宽大为怀的信念，连忍了好几回。
而此刻，他也想狠狠揍那不要脸的老头子一顿，但是要真揍出个好歹，亦或者是闹出人命，那他的罪过可就大了。
杀人可是大罪，罪孽太重，他担不起。
“报官！”
被逼得没法，食肆老板只能做此决定。
“不用！”
也不知是哪里传来的声音，便见到一个满头小长辫的黑衣女子，一下飞身到那邋遢老头身边。
邋遢老头瞪大眼，后退两步，眼露惊恐。
但见眼前女子年纪不大，约莫十四五岁，妆很浓，眼尾的黑色眼线，都快上扬到了太阳穴。
尤其是那一头黑色长发，编了几百根小辫子，小辫子末端，还根根编成蝴蝶结的样子。
小姑娘不仅发辫末梢编成蝴蝶结，就连遮面的黑色轻纱，也绣了好些黑蝴蝶在上面。
“啧......”
灵兽袋里的白色小飞马都忍不住叹口气。
这小姑娘它在黑市包厢里见过，叫什么蝶，还拿鬼怨蝶诱惑它，说是她气运大得很，鬼怨蝶都与之结契，跟着她一定不会差。
“又来了。”
小金昙摇头，小灵犀也跟着摇头。
安青篱淡然品着果酒，这蒙蝶也是胆大，竟带着鬼怨蝶来这佛山脚下。
这里的佛修最好积攒功德，嘴里吃素，但手上可不是吃素。
季孝鹏望着那比他大两三岁的蒙蝶，也是一脸不解。
怎么好端端的一个蒙家嫡女，非要把自己打扮成不伦不类的邪修模样。
那么长的眼睫毛，那么长的黑眼线，哪里好看了？
当真不招人喜欢。
蒙蝶丝毫不惧众人惊奇的目光，傲然一抬腿，直直踹在那老头腿上。
那老头痛呼一声，一下就跪到了地上，满脸痛苦之色，嘴里“哎呦”不停，歪歪斜斜跪在了蒙蝶跟前，几番挣扎着要站起身逃开，却是没能如愿。
老头只能歪着身子跪在原地，“哎呦”个不停。
蒙蝶弯腰，手指着那老头，就好似那老头用手指着那美貌侍女一样。
“最讨厌你们这些倚老卖老的老头子！”蒙蝶义正严辞，“年纪大了，就以为所有人都该惯着你！为老不尊，就是欠收拾！”
“好！”
好些食肆伙计暗自欢喜，憋屈了好几回，终于有人帮他们出一口恶气。
蒙蝶得意一哼声，她这是在替天行道，打抱不平，当然是好。
她在蒙家不受待见，常被那些长辈说教，尤其越是那些没出息的老头子，越是当面说教得厉害，自然就对那些倚老卖老的老头子，存了厌恶之心。
那跪地的老头子，活了好几十年，还是有些心机，见对面年轻女子来者不善，便两眼一翻，倒在地上，抽搐不起。
“哎呀呀。”食肆中议论四起，有信佛之人口宣了佛号，小声道，“岂有此理，年纪轻轻，竟当面让老人家给她下跪，也不怕折了寿。”
附和声居然还很多：“罪过罪过，不仅让老人下跪，还吓去了老人半条命，这是杀人呐，好狠毒的心肠。”
议论声越来越大，慈悲为怀的信佛之人，瞧不得蒙蝶那不尊老的作派。
责备声入耳，蒙蝶面色不怎么好看。
老头见众人偏向他，就倒在地上，抽搐得愈发有劲儿。
蒙蝶很是有些恼怒，这佛国里这么些烂好人，真是讨厌得很。
老头抽搐得越发逼真。
“起来，装什么装！”
蒙蝶愤愤踹他一脚，显然看透他假装一事。
老头倔强咬着牙，忍着痛，就是不起。
议论声更大，好些人直接伸手指指点点，说蒙蝶的不是。
“起来！”
蒙蝶羞愤得脸红，又踹了一脚，怎么她行侠仗义做好事，还被人指指点点，说三道四。
议论声中，又响起另一个女子的动听声音。
“不得无礼。”
那丰腴女子从食肆门口迈步进来，貌美尊贵，穿金戴银，一身富贵打扮，身后还跟着一群配弯刀的侍卫。
侍卫头上都裹着淡金色绸布，这是皇宫侍卫才有的打扮。
“见过公主殿下。”
食肆里好些人，都单膝跪地，左手握成拳放在身前，毕恭毕敬朝这皇家公主行礼。
安青篱望向了皇家公主，跟蒙蝶一般年纪，双颊丰腴，樱桃小口，是此地最上等的美人儿长相。
小飞马说，那公主气运还不错，就是进门后，走到蒙蝶跟前时，气运陡然下降了几分。
香圣公主上前来，亲自扶起那倒地老者，望向蒙蝶，轻斥道：“何故对一个老人家无理？”
蒙蝶耐着几分性子，嗤声道：“他讹店家讹上瘾了，我教训一下，怎么了？”
香圣公主将老者交给身后侍卫，微拧着蛾眉，张开樱桃小嘴，面对着蒙蝶，不赞同道：“这位老人家，无论如何都上了年纪，无论如何都不该被你当众踢踹责辱。对老者不尊，便是你的错处，务必要改，以后莫要如此，切记。”
“啪！”
蒙蝶一巴掌，直接扇到这公主脸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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