丈夫惊喜地打了一声招呼。
肖䍃愣了一下,旋即热情地笑道:“原来是大哥大嫂,怎么会在这里见到二位呢?”
“唉,别提了,”丈夫叹了口气,“岳州城城中失火,烧了将近大半的房屋,房子没了,我只好带着内人去她江州的娘家人这里逃难......”
四人寒暄了几句,就各自告别,分道扬镳。
苏惜雪目送着马车进了江州城,也轻叹了一口气:“想不到这岳州城居然因为此事闹出了如此大的乱子,就是苦了陈阿三大哥一家这样的老百姓,无端受了牵连......”
肖䍃纵马慢行,正在点头称是时,忽然神色一变,表情十分难看的打断了苏惜雪的话:“等会儿,苏姑娘,你方才说,那位大哥叫什么来着?”
苏惜雪并未注意到肖䍃神色的异常,只道是他没有印象,便笑道:“少侠不知道很正常,那些日子你只顾着在外搜集情报,自然没有时间与陈大哥夫妇闲聊,陈大哥啊,原本是一个小县城的人,后来为了生计,才到了岳州......”
陈阿三......真的是他......
肖䍃曾无数次想要替师父寻找当年血案的仇人,可谁曾想,居然因缘巧合之下被仇人所救,还在他家住了一个多月,无数次与他笑盈盈地打着招呼擦身而过......
这到底是缘分呢,还是天意呢?
我该怎么做?现在追上去一刀把他杀了还来得及......肖䍃在内心里轻声的问着自己,手中缰绳不由得捏紧,马儿渐渐停下了脚步。
“肖少侠,怎么了?”苏惜雪看见肖䍃一脸阴沉地停在原地,不免心生疑惑。
肖䍃垂着头,没有答话,久久地沉默着。
他想起了陈妻捂着怀有几个月身孕的肚子,想起二人对视时深情又甜蜜的笑容......
他已是孤身一人,又如何忍心让一个未出世的婴孩失去了父亲?
江湖好大,每天那么多的恩恩怨怨,要是一桩一桩地追下去,去报仇,去血债血偿,去主持所谓的公道,怨生怨,仇生仇,那到时候这世上还能剩下几人?
况且,或许陈阿三从未想过要杀自己的师父和师兄弟。懵懂少年的他,收了黄家人的钱,只是在台上故意打了假拳而已。
当他看见自己平日里最亲密的人一个个倒在血泊里,他也很恐惧、很后悔吧?
所以他自知无颜面对莫问一家,连夜离开了平安县城,找了个地方想要从新开始。
肖䍃忽然想起自己与莫问争执的那天,师父的眼神。
之前他不理解,只以为是单纯的愤怒和癫狂,其实现在想来,其实师父也早已放下了吧?
肖䍃扭头望向江州城城门处,马车已经不见了。但他似乎看见了一个人,正在远处微笑地望着他。
慈祥、释然的眼神。
“莫非,少侠与他以前认识?”苏惜雪顿了顿,猜测道。
拾起一样东西或许很难,但是放下更难。
肖䍃此时已经明白了莫问的眼神,以及后来莫问为什么没有再去“争”。
道理不再细说,懂得人自然懂。
不知之罪,不为罪。
无心之过,不为过。
肖䍃缓缓抬起头,眸子里满是平静,他点点头,又摇摇头,张开嘴,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罢了。”
二人不再停留,策马前行。
后面的路程,肖苏二人倒是过得有些惬意,该吃吃,该睡睡,身体和精神得到了充分的休息。毕竟打听一队招摇过市的喇嘛的去向,根本不是什么难事。
苏惜雪找了剑铁铺,选了件比较趁手的细剑,尽管肖䍃难为情地百般推脱,她还是出资给肖䍃打了一副铁四指,肖䍃套在手上,十分适合。
又走了十多日,肖苏二人向打柴老叟问清了去处,终于确定那一队喇嘛在彭蠡湖处的一户大户人家的宅子那里停了下来。
“咦,俺老汉活了六十多岁,也是第一次看见那么大的阵仗哩,许多不认得的凶巴巴的人,有老有少,这几天都往那地方窜!还封锁了路,不让人靠近,真是怪得很哩......”
二人拜谢过老叟,拴好了马,便向那里蹑手蹑脚地摸索过去。
此时正值傍晚,四周尽是蝉鸣蛙叫,避开暑气的蚊虫们此时活跃起来,围绕着二人“嗡嗡”乱飞。肖䍃自然是没体验过被蚊虫叮咬地感觉,但他看见苏惜雪也是这般镇定自若,不免有些好奇。
“这是我娘亲留下来的香囊,有两个呢,既可提神,又避蚊虫。”苏惜雪从胸口掏出一个十分精致的小玩意儿,解释道。
闻着那股十分舒心的兰花香味,肖䍃不禁羡慕地笑了。
果然如老人所说,宅邸的四周都有人严密把守,树杈上还有几处暗哨,不过看服饰妆扮,明显不是一路人。
看来除了黄龙帮和西域圣教的人,还有不少人马也赶到了此处。
肖䍃和苏惜雪藏在高处的树丛后面,观察着宅邸内外的一举一动。
“他们没打起来,倒也稀奇。”肖䍃对这些人既有些好奇又有些害怕。
“现在没打起来,等‘龙鳞决’出世之后,可就不一定了。”苏惜雪看着宅邸中心不断飘出的浓烟,心道,看来已经开始了。
但眼下四周把守严密,难以进入,若强行闯入,又不免打草惊蛇。况且此时这里又不知道混入了多少高手,以肖苏二人的修为,若是被他们群起而攻之,无异于自寻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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