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下午，我把“万向空”主要负责人资料传给陈建，想减轻一点他的工作量。
但这个人毫不领情，回了两段微信语音大骂，说他已经把F市周边转遍了。
我称赞他效率奇高，然后把碎金子报酬拍了个照发给他，勉强说服他再次调查“万向空”主要负责人的老家，这次要更仔细更精确一些。
我把手机放进外套的口袋，打算出去转转，开始调查色龙的案子。
在出门的时候，我看到姜珊踮着脚，凑近“望”外墙上较高的窗子。
那个窗子开得其实有些滑稽。“望”临街的墙有一部分是砖块垒起来的，原本是没有窗户的。外祖母盘下店铺之后，觉得店内昏暗，就自己凿掉了几块砖采光。因为是她自己凿的，窗户边缘歪歪扭扭，找不到合适的配件，一直空着，小时候每逢下雨我就看它漏水。一直到夏天我翻修老店的时候，才找人订做了窗框和玻璃罩上去。
“为什么要从那个窗户看？”我问。
“没啥！”姜珊惊了一下，“就是想看看。”
“我知道。”我不解，“门口不是更方便吗？”
外祖母把窗户开太高了，敖汤快一米八的个子才能让头露在下窗框之上。姜珊会更矮，扒住窗户往里看明显会累。
“或者直接看你布置的监控也好。”我指着最近货架上的符咒，建议道。
“诶？”姜珊似乎还在惊讶，解释说那个符效果很差，看着不真实，
好吧，我想，同时不懂她想要什么真实。
“你要出去吗？”她好奇地问。
“对，有只雄龙性骚扰的事情。”我说。
“哦哦。”她了然地点头，然后提出一起去。
“你不用上班吗？”我问，随即才意识到她穿的是私服。
“今天下午刚好排到我休息。”她说，“挺闲的。”
看出来了。
“抱歉啊。”她绞着手指道歉，为她窥探的事情，“也是刚好路过，就想看看你。”
我摇摇头，表示无所谓，没做更多的回应。
是个头痛的问题，我闷在心里想。
“你打算去哪？”姜珊试着问。
“去西巷看看。”我说，“你不考虑休息休息，或者到处浪一下吗？上班查案子，下了班还查案子会不会有点累？”
她比我坦率多了：“是在休息呀，和你一起逛街，挺好的。”
我还是不敢回应，看着她愣神，然后移开了视线。
我觉得她似乎是终于想通了什么，以前的羞涩少了一些。
“那个，敖汤，听说她最近在相亲？”她问，“你还好吗？”
我无言地点点头，然后解释了一下那不是敖汤自己的意愿。
“嗯……”姜珊又开始绞手指，“那就好。”
我想岔了，她还是挺羞涩的。
总觉得这样的状况有点对不起她，然而我又不知道该怎样聊开而不伤害她。她是个很好的女孩子，不应该在情感上被粗暴或冷淡地对待。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终于有些理解敖汤前些年躲着我时的心情。
姜珊跟在我后面，又总是不会离得太远。
我们没怎么说话，偶尔会聊一聊最近的案子，这些不掺杂感情的交流让人相对放松一些。
“阳世那个女孩子为什么会不报案呢？”姜珊疑惑道，“家里人觉得丢脸吗？”
“有可能。”我说，“不过最好是她没收到什么伤害，不需要报警。西巷有监控吗？”
“有是有。”姜珊翻了段视频给我，“但是看不清楚。前两天路灯坏了，太黑了。”
我接过来看，发现确实漆黑一片，勉强能看到一个人在前面走，后面有个条状物跟着。
“你们装的摄像头，没有红外？”我皱着眉问，试图看得再清楚一点。
姜珊遗憾地说：“没有，红外夜视加阴间视物处理太贵了。”
“哦说起这个。”姜珊问，“我们老板问你能不能赞助几台，二手的就行了。”
“给钱吗？”我问。
“最近经济比较紧张。”姜珊不好意思地说，“所以才说赞助，赞助可以吗？”
“不能。”我无情拒绝，“要钱的。”
“真的不能啊？”刘缘抱着猫问在桃花香酒楼偶遇的我，她说姜珊刚刚发微信告诉了她这件事。
下午没转出什么名堂，姜珊先回她家的药店帮忙。我则去财富中心接了敖汤，在路上随便吃了点，然后去桃花香肯能不能走运碰到色龙。根据目击者提供的证词，色龙前天晚上从西巷出来后，转向东巷，前往桃花香酒楼。
敖汤原来想直接在桃花香吃的，但她看看银行卡的余额，悲伤地克制住了。
刘缘对我身后的敖汤说，“小敖你试试？”
我拜托她省省：“你也知道那东西成本很高。”
她面无表情地扶了扶眼镜腿：“你搞到这批货的时候不是没付钱吗？”
以前我帮过一个处理摄像头的，包括但不限于找猫、走私、画夫妻和合符，对方不想付钱，直接抵的摄像头。
没想到这些也被刘缘知道了。
“那些是要卖的。”我尴尬而不失礼貌地微笑，拽上敖汤准备跑。
“会付钱的。”刘缘说，“先欠着就是了。”
“你都欠了多少了？”我说，“拒绝。”
“那这次换欠人情好了。”她摸着猫头说，“摄像头换走私。”
“多久？”我问。
她把我们拉到了阳世那边的三楼包厢里，有一定的隔音效果，往来涉及走私的商人也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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