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建和林丰没能做成室友，他决定租下我在南郊的房子，发微信来询问租金。
我报了个数给他，让他平常看着点我放在那里的货，然后好奇地问陈建为什么拒绝和林丰合租。
他说：“我发现那个警察喜欢的妹子类型和我喜欢的很接近，住在一起，然后带女朋友回来，有被绿的风险。”
他说的很严肃，而我听得大惑不解。
“你们，谁都没有女朋友。”我发送微信。
“以后会有的，所以要防范于未然。”
我放弃和这个思维方式不太一般的人继续这个问题。
“那人电脑里有什么？”我问，“两天了你应该导出来了吧？”
“早也导出来了。”陈建发了几个文件过来：“其他的应该没什么意义，你要看看吗？”
“你觉得没用那就是没用了。”我说，“不看了。”
这些文件主要是“万向空”的理论，我扫了一遍，和那天在商贩摊子上看到的手抄本在内容上是一致的，仅在表述上有些差别。
我勉强扫视了一遍这些文字，其中鼓吹极端、纯粹阴阳的理论和论及两性时腐朽的腔调让我头皮发麻。
而这些理论也让我觉得“万向空”不仅是一个收授门徒的小流派，而像是一个教派，少有地信奉单一祖神而攻击其他信仰，认为鬼市里随处可见的大神小仙皆是缺乏其祖神指引而产生的的幻象。
让我意外的是，“万向空”是其祖神的名称，而非如我之前猜测的那样是其核心理论。
陈建还发来和男人之前工作相关的记录。有一些图片，记录他曾在乡下冥币作坊跟人叠纸币糊口的日子，这解释了“万向空”为什么会让他做护身符。还有几篇文章，是他写的神怪小说，和为写文章而收集的法术资料，漏洞百出。
我觉得有必要给方琪和田欣提个醒，编故事不要把自己编迷糊了。
“老板，你在吗？”田欣敲了敲门。
说什么来什么，我这脑子怕不是开过光。
我关上笔记本电脑和它旁边一台怪异的机器，打开店里的灯，回应道：“在。”
她像是有些被吓到的样子：“为什么不开灯呢？”
我抱歉地笑了笑：“最近电路有点问题。”
陈建把“万向空”的资料给我之前，我挂在阴间的网络上找那家网店。连接阴间的网络需要用到那台怪异的机器，它的功率很大。我要使用它，还要保证冰箱正常运转以保存里面的货，就只能关掉家里的其他所有用电器，包括电灯。
“这次想要什么？”我拉开柜台前的椅子，请她坐下。
“老板，是这样的。”田欣坐下，说这次是想请我帮忙看看她外甥。
田欣姐姐一家住在南郊，就近上学。上半年她外甥班上的一个小男孩得了白血病，学校组织过捐款，老师同学也曾多次探望。但听说在暑假的时候，孩子还是医治无效，去世了。
作为外人，这样的悲剧，除了谈及时的一句惋惜，很难留下更多的后续痕迹。
“但是今年九月开学的时候。”田欣低着头说，“我外甥说那个孩子又回来上学了。”
男孩和他家里人解释说找到了神医，孩子救了回来。
“不对，我外甥说，那个小男孩爸爸的原话是‘活了过来’。”田欣犹豫着问，“老板，是说那个小孩已经死了，但是又活了过来吗？”
听到这个故事的时候我就想到了1403的小男孩，但是孩子去世的时间点有些偏差。
“稍等一下。”我问了一下田欣外甥的学校，再和记忆中1403小男孩的学校对比，发现确实不是同一所。
“怎么了？”田欣开始害怕，“真的是这样吗？”
“还不能确定。”我说，“你继续。”
田欣继续讲述。
回来的男孩样子明显不正常，浑身发白，总是喘不过气的样子，吓着了不少老师和同学。但田欣外甥的胆子倒是大，他原先和那个男孩关系就挺好的，听说男孩去世的消息很伤心，哭了好几天。现在看到孩子还活着，他很开心，继续和好友玩闹。
他慢慢也觉察出朋友的不对劲，有一天当他碰到朋友手的时候，他觉得那双手是他碰过最冰冷的东西，他下意识地想要避开。
“但是那个小男孩却有些奇怪。”田欣抱着她的单肩包，“我外甥说那个小男孩拉住了他的手，他觉得不舒服，费了好大劲才甩开。”
我回忆1403小男孩拉住我手时的感觉，问道：“他有没有感觉很冷？不是手上的，是整个人都冷。”
田欣肯定地点了点头：“没错！他说感觉身体里的热气顺着被拉住的手流了出去。”
“什么时候的事？”
“前天。”田欣担忧地问，“问题很大吗？”
“你外甥现在怎么样？”我问，“别担心，是我问得急了一点。”
“看起来还好。”田欣说，“就是很害怕，这两天都不敢去上课。”
“有发烧吗？”我问，“或者其他难受？”
田欣摇摇头：“姐姐说他那天晚上胃口不是很好，这两天晚上总做噩梦，白天精神也不好。但是其他的不舒服，倒是没有的。”
我让她放心：“问题不大的。主要应该是受了些惊吓，精气被吸了一些走。”
“啊？那这问题不严重吗？”她大惊，站了起来。
“没事的。”我压压手安抚她，“从他的表现来看吸得不多，而且已经在慢慢恢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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