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一百万？”
坐上出租车，宋怡终于不再忍着了，冷哼道：“我看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和咱们好好谈。”
这不是很明显的事儿吗？
就你这脾气，以前竟然还准备开律师事务所？
你当律师，还不得被活活气死？
陈闲腹议了一句，苦笑道：“不想谈就不想谈呗！咱们换一家就是了。”
宋怡横了他一眼，忍不住道：“你怎么跟个软柿子一样？任人拿捏？”
“不然呢？”
陈闲一点都不在意宋怡的鄙夷，苦笑道：“掀桌子破口大骂？这也太不体面了吧！而且多尴尬啊！”
“你……”
宋怡嘴唇蠕动，终究是生生把那几句即将脱口而出的话憋了回去，只是无奈的长长叹了一口气，扭头盯着车窗外生起了闷气。
俩人分手，总归是有一些不可调和的原因的。
陈闲偷偷松了一口气，他最怕争吵了，然后看着一点都不像是首都司机的司机问道：“司机大哥，你知道首都第二大的玩具厂在哪儿吗？”
司机很有一股子酷劲，头也不回道：“童梦玩具厂，就是你们聊过的那家老夫妻任厂长的厂子。”
宋怡虽然一时气不顺，却总归是一直竖着耳朵，闻言，忍不住道：“可是那家厂子才七八千万的体量啊！”
“对！”
司机惜字如金：“那就是首都第二大的玩具厂，去吗？”
宋怡迟疑了一下，脸色暗淡，陈闲却是神色如常，点头道：“去！”
司机好像对那家厂子了解的深一些，听到这个去之后，才破例的多说了一句：“那家厂子的老夫妻是好人。”
说罢！
车子悄无声息的加了速，就好似一条鱼一般灵巧的钻入了车流当中……
十分钟后……
也不能说嫌贫爱富，但是……
“这差距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宋怡大约猜出陈闲想要做什么了，脸色略略有点无奈。
如果说首都第一玩具厂是一座精心打造的童话庄园的话，那么所谓的首都第二玩具厂就妥妥的是一个破落地主家的后院。
站在门口，陈闲甚至能一览无余的看到来来往往的厂房，那就是一溜平房，平房的旁边有一座二层小楼，小楼外皮还有些破败。
别说宋怡了，陈闲自己现在也彻底觉得没底了。
“哥哥……”
蓦然有一道怯懦的声音吸引了陈闲的注意力，陈闲扭头看去，就见保安室里面探出一个小脑袋，脸颊红润润的，怯生生的看着陈闲。
或许是陈闲面相比较善良，或许是陈闲的温和眼神给了他力量，他往外挪了点，眼睛亮晶晶的问道：“哥哥，你是哆啦A梦的作者吗？”
陈闲愣了一下，蹲下去与孩子的视线平齐，笑道：“对啊！”
“太好了。”
小孩子的表情一下子激动了起来，却又有些怯懦，最后还是鼓足勇气的问道：“哥哥，你能让爷爷奶奶做哆啦A梦的玩具吗？”
这么小就当销售员了？
你爸妈知道吗？
陈闲好笑的摇了摇头，正准备在和孩子说说话，门里刚才车上联系过的一男一女俩位老人急匆匆的从里面跑了出来，男的约莫六十来岁，精神抖擞的伸手道：“大漫画家亲自到访，真的是让童梦蓬荜生辉啊！”
虚伪！
过于客套！
这应该就是童梦玩具厂的厂长李长平，实话实说，陈闲对他的第一印象并不算好，只是，本着看人不能只看一面的原则，陈闲还是笑呵呵的伸手道：“您太客气了。”
相比于李长平的滔滔不绝的热络，李长平的妻子程秀梅明显就要沉默许多，只是朝着那小孩招手，然后轻轻的拍了一下后背，让他自己去玩。
孩子明显不想走，期期的看了陈闲好几眼，然后才跑到了那一溜平房的后面，陈闲好奇的问道：“这孩子是？”
“一个小屁孩而已，您不要在意。”李长平六十来岁比陈闲的父亲还要大一些，却是弯腰低头，一脸的小心翼翼。
毫无疑问，他的态度较之童话世界的童敏强出了不知道多少倍，却有些从这个极端跑向了另外一个极端，陈闲对这种人也未必喜欢。
只是，童敏他都能尽量把礼貌保持到最后，对李长平自然也是如此，陈闲一路笑容不变的被李长平奉承到了那栋二层小楼。
小楼的外墙虽然破，里面果然也没有多么新颖，好多都是几十年前的老物件，有一张桌子甚至瘸了一条腿，只是胜在干净整洁没有异味。
陈闲心中，失望更浓。
他确有用哆啦A梦的人气扶持首都第二玩具厂，最好是能狠狠的给第一玩具厂来一巴掌，这样才非常符合他这个不爱当面起冲突的社恐的报复方式。
但是……
这第二和第一的差距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这来三个哆啦A梦也扶不起来吧！
陈闲在李长平殷勤的接待下直接坐到了最舒服的一把椅子上，李长平坐在对面，好歹是拿出了一点点除了讨好，殷勤，奉承之外的专业性：“陈老师，首先非常感谢您光临我们童梦，童梦有您的光临注定是光芒万丈。”
陈闲嘴角略微有些僵硬的笑了笑。
李长平继续道：“其次，我知道您这边一定有更好的合作对象，但是，他们只能看到哆啦A梦现在的成绩，而我，却能看到哆啦A梦未来的样子。”
“哦？”
陈闲提起了三分兴趣。
李长平顿时更加的激动，拖着椅子往陈闲的身旁靠了靠，认真道：“陈老师，您是大漫画家，我绝不敢说比您更懂漫画，但是，哆啦A梦却无疑正在构建一个孩子们的梦，它的潜力是无穷无尽的，它值得最高规格的合同。”
“哦？”
陈闲的三分兴趣陡然变成了俩分意动。
这位老厂长虽然看着不怎么踏实，但是，或许人不可貌相，他或许是一位真正有本事的人，陈闲期待的问道：“您愿意拿出什么合同？”
李长平咽了一下口水，不知不觉的伸手按住了陈闲的椅子，认真道：“我们没钱……但是……”
他不敢给陈闲反应的时间，一张脸几乎是挤到陈闲的面前，疯狂的想要展示诚意，快速道：“但是，我们可以从以后的利润里面给您分成。”
陈闲的笑容，异常的勉强。
合着！
你们是要空手套白狼？
合着！
你们除了态度好点，就连一百万三年的童话世界玩具厂都不如？
宋怡都已经默默的站了起来。
商人的精明，狡诈，势利眼，今天真的算是都见识到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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