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依灵并不明白他们说的是怎么回事,辨了一下味儿,才依约有些明白了!
于是微微侧过了眉,看向方重仁:可以断定的是他们口中的那个“七族姐”应是一个绝色的美人,一个倾心于他的异族少女。
方重仁,他既有俊逸阳刚的相貌,又能有出彩的涵养,布袍于身依旧倜傥潇洒,妙龄女子难免被其天生的气质所折服!只怕这些年他出游在外,招惹过的女孩子不止那“七族姐”一个。
不知怎的,嘴里莫名就起了怪味,正嚼不明白那是什么滋味的时候,阿宽又嚷了起来:“她笨才会寻死要活的,有能耐就把仁哥的魂勾了去,至于自寻短见么,她的颜面就不及小命来的重要?说穿了便是个笨蛋……”
停了一下,又续道:“喂,臭小子,别闲扯打岔来了,往地儿给好好跪上,磕头奉茶叫师母去!
依灵本还在凝神思量,听得这话不由得一楞!
不错,她名义上是重仁的妻子,达斡尔自然得管她叫:师母!
但,当她意识到他们要把这两个字眼往自个儿身上套时,竟激起了满身鸡皮疙瘩,不曾多想,连忙含笑婉拒道:“阿宽,你就别起哄了,哪需要这般客套疏礼的,我也长不了他几岁,但得不嫌弃,唤一声姐姐便可以了!”
“那怎么成,他既拜了仁哥作师父,自然得称嫂子你做师母了,怎能称作姐姐!不行的……”
阿宽坚决反对,然后斜眼睨向神色急转的达斡尔,拍拍他的肩头道:“喂,臭小子,我让你行礼,你做什么一声不吭?在动什么歪脑筋?我告诉你,你家里姐姐多如牛毛的,可不许再乱认姐姐,眼前这个即便年纪比你小,你也只能乖乖叫师母!嘿嘿,这师母可是独一无二唯一一个,你若敢不叫,小心仁哥把你逐出师门……”
达斡尔骨碌骨碌在动眼珠子,一个劲儿的冲方重仁瞧,察颜观色罢,才嘿嘿笑出声道:“自然得叫师母,不是叫师母的话!师父怕不乐意……呵,师母自个儿瞧吧,师父现在就生气了,先前跟您还有说有笑的呢,一下就淡成了霜!若我再没了规距,只怕到时他就算不逐我出师门,也会寻了机会整我一顿,要我背你们中土的什么孔孟礼仪之道……”
这两人一唱一和当真很会吹弹,说的煞有介事,害她不由得把目光转到了方重仁身上。
重仁本面色极淡,听得他们这么胡诌乱扯,不由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来,抬了眉,睥了一眼达斡尔,懒懒接了口去,说:“达斡尔,睁眼说瞎话还得有个谱,你是哪只眼瞧着我生气了?一个称呼而矣,你爱怎么叫便怎么叫!怎有这么多废话!先前就跟你说了别叫师父,依旧唤我方大哥就好,是谁死皮赖脸的非称我作师父?这会儿居然敢来抱怨,好似我平日真刻薄你了!”
虽得了训,达斡尔却丝毫没在意,朗朗一笑,往石桌上取了茶盏沏了一杯茶,说:“那可不成,兄长生前一直盼着你能收我做弟子呢!既然这番你点头同意收了我,我自然得称你做师父,要不然如何去告慰兄长在天之灵……”
忽又呵呵笑得贼,道:“不过,兄长在天上也一定没料想到师父你也有心甘情愿栽进女人手里的时候,所以,这声师母我还当真是得叫一叫……来来来,师母大人,达斡儿这里敬你一杯茶,一是向您陪罪,那里日达斡尔不知前因后果多有得罪了,再来是恭喜师母拐得我们精绝国内最尊荣的贵客,能把我师父拐做男人的铁定有能耐,达斡尔一定要来敬你一敬!嗯,最遗憾的就是没能喝到你们的结亲酒,没能闹上师父一闹,可惜,真是太可惜了……”
拉长着可惜声,扑通就跪下递上茶来。
达斡儿说话直快,行动也利落,这带着调侃的中土话虽说得生硬,却是朗朗有力.
依灵未及防,一下傻了眼,羞窘于当场,接也不是,拒也不是,叫他起更不是,只得转过头求助的瞟向下方重仁。
谁知重仁淡笑于眼,无辜的佯作不懂,冷眼壁上观,根本就不想拖以援手。
阿宽在旁边看,最是心明眼亮,闷闷笑了笑,直道:“哈,嫂子,你这一杯师母茶是逃不掉的了!就受了吧!再瞧仁哥也没用,他巴不得你实实在在的被人这么叫着!”
其实,依灵也明白他是故意撒手不管的,却拿他没法,只得放了书卷,站起身接了茶水,受了这声叫,微笑以应道:“即便如此,也不必行得如此大礼,且起来吧!不过,达斡尔,我可没那个能耐拐了你的师父去,人家自是了得之人,岂是常人能悟其心思的!”
只有他拐骗旁人,旁人又有谁能去算计他!
心里这么想着,便向他投去了一眼,既无奈,又羞赧。
方重仁自是将她的言行娇羞,全纳进了眼里,浮出的一个深深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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