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既下定了决心,嬷嬷也不劝了。只是子皓少爷……他年纪还小,怕是吃不了许多苦。”
“我知道,所以,我没打算带他。”
俞清瑶淡淡道。
这声音……简直是淡漠了!胡嬷嬷惊讶的抬起头,“吴家姐姐跟嬷嬷说,今儿从国公府回来时,姑娘不大理会子皓少爷,是真的?”
没有回答,是默认了?
胡嬷嬷着急的握着俞清瑶的手,“姑娘这是怎么了?子皓少爷是你的亲弟弟,这时候正是拧成一股绳的时候……怎么、怎么能?唉,子皓少爷便是有不对的地方,姑娘好歹是姐姐,让着些,又何妨呢?”
“嬷嬷知道他做了什么吗?”
俞清瑶把手抽回来,弯腰把落在地上的书捡了起来,指着其中一行道,“取乌犬血,可御鬼怪妖魔,防止侵害肉身……他心底不错,没直接把黑狗血淋在我头上,不过做了些参杂狗血的食物,让我吃了。”
“啊!”
胡嬷嬷大吃一惊,简直不能相信自己听到的,“子皓少爷怎么会?”
“怎么不会?呵呵,我的好弟弟啊,真是会藏。面上装得跟我姐弟情深、相依为命,内心里早就存了疑惑!当日在老家,我骤然见了尸体,失了常态,后又有碧玺那丫头通风报信,日日把我与平常的不同记录下来,呵呵,他两厢对证,岂不疑心我被鬼魂侵占了身躯!”
一字一顿,俞清瑶咬牙切齿,恨得不能。
口蜜腹剑,她算真正见识了,一个才八九岁的小孩,有这种心机,隐藏心事的本领比她两世为人还强上几倍!趁着离开侯府这段时间,他背地里叫小厮找狗,国公府里也没人管束,他叫人在厨房烹煮了狗肉,偷偷把狗血留下来,叫外面做的吃食点心,然后买来,对外人道“特意给姐姐买的”……
她承认,心底的怒火简直可以掀开屋顶!
除了被哄骗的愤恨,更有一股无力——她是真心想对弟弟好的。
胡嬷嬷浑身酸软无力,“子皓少爷怎么可以、这样伤害姑娘啊!我可怜的姑娘!”说完,抱着俞清瑶嚎啕大哭。
别说小孩子的恶作剧,没有恶意的,这次说破天,也不能原谅了!
俞清瑶倒是没有流泪,三言两句,把自己发现后,怎么跟俞子皓摊牌说了一遍——
“他怪我贪慕虚荣,为了迎合端王,把自己母亲卖了!还令父亲名誉受到损害,自私自利、不顾人伦。我告诉他,这是为了父亲性命。父亲虽名满天下,但只是文弱书生,端王乃是堂堂亲王,一怒之下,伏尸千里!暗中派人刺杀,怎么办?抑或让兵部的人故意使坏,为难父亲,怎么办?再歹毒些的,少发些粮草,不给医药,北疆苦寒,父亲怎么熬?”
“他才恍然,知道我苦心,说是‘原谅’了我。哈哈,我须得他原谅!我须得他原谅!”
最后一句,说得何其凄凉,何其悲哀!
胡嬷嬷搂着她,泪流满面,“姑娘想哭,便哭罢!”最后一个可以依靠的亲人,却原来是恶毒心肠,姑娘好苦命!越想,越是伤心。
但俞清瑶不觉得苦。她白日遭上千学子齐齐行礼,那等骄傲,那等自豪,超越的母亲的不顾廉耻,超越了弟弟的凉薄狠毒,甚至,她觉得前世受到那么多挫折,也无关紧要——重要的是,她回来了,回到广平二十九年,回到父亲还活着的年代。
她要去见父亲,千万里也阻止不了!
“嬷嬷日后别与我说子皓怎样怎样了,总说他年纪还小,可我觉得,他主意不少,有没有我这个姐姐,倒也没什么。”
“可,万一他把姑娘曾经遇鬼的事情,告诉外人怎么办?”
“放心,他不会。”
因为他是个无比重视名誉的人啊?那含着狗血的食物,只是证明心中的论断罢了,他才不会宣之于众呢!有个二嫁的母亲,再有个被“脏东西”附身的姐姐,那他的鸿鹄之志、满腔的抱负,怎么办?
……
旁人遇到一无所有的境地,怕是一蹶不振,再也爬不起来。但俞清瑶越挫越勇,最后的姐弟情分没了,也说明,她再也没有什么可失去的了。
都这样了,还怕什么!
畏惧名声有碍,处处忍让?屁!参加各府宴会时,旁人冲她笑,她也冲人笑,若是指桑骂槐,毫不客气的回骂过去!
一直跟端王那边有联系,主要是逍遥别墅的锦娘、顺娘一个个过来,指点这、这点那,像是为“册立”做准备。俞清瑶耐着心敷衍。
暗中,她让胡嬷嬷负责打点“前往北疆”一行所需要的物品。棉衣棉裤,这是少不了的,但不能太精致,最好跟市井中寻常妇孺穿的一样;药品若干,防的是路上风寒;盘缠;向导一到二人;骡马两三匹,牢固车子;此外,还有最重要的路引!
东西不多,但真正操办起来也不简单,胡嬷嬷做事牢靠,可没有吴嬷嬷那样干练精明,关键是要瞒着静书斋上下,更要瞒着端王那边的人。否则,想走都走不掉!
这一日,俞清瑶像往常一样,被请到“别院”去。路上,遭遇了车祸。
命运,真是沿着它既定的轨道啊!相同的场景,出现了。失控的骏马,从天而降的“天神”,解救无辜的差点被压成肉饼的她。
景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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