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树凯问她：“你去干嘛？”
“打点热水。”宋懿说：“我的衣服带过来没有？”
宋懿本来在沈栖迟那里吃完饭，寻思着反正吃饱肚子了就再过来病房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忙的，晚点再走。
没想到老温小孩发高烧，所以她就让老温先回去了，然后就变成了她晚上在这守夜，
“在这，陈芸给你整理好了。”李树凯看见宋懿眉宇间的几分疲意，开口：“你今天晚上守夜能行吗？换我来吧。”
“没事，哪里会累。”
有时候他们救援几个晚上连轴也还不是照样做事，今天还好，不算累。
她脸色轻快，李树凯耶没再说什么。
宋懿让他把东西放里边，自己先去打水。
这个点医院人还是不少的，茶水间有几个人在排队打水，好一会才轮到她，回到病房的时候李树凯正在和薛洋聊天。
飞行队的人身体素质都不错，这会儿薛洋脸色已经没那么白了，但估计药效过了，这会已经在疼了，鬓角沁出了细汗。
薛洋腿上打着石膏暂时不能洗澡，宋懿去给他打了盆热水准备给他擦擦，李树凯见状接过：“我来吧。”
她没拒绝。
简单替薛洋擦好身体后时间也差不多了，医院晚上只允许一个家属陪床，所以宋懿便催促李树凯回去了。
主要是基地也远，也不好太晚回去。
李树凯一走，宋懿也先收拾一下好东西准备先去洗个澡。
薛洋住的这件病房有四个床位，都住满了，这会才刚过10点都关了灯在休息了。
她蹑手蹑脚的去洗手间洗澡，顺便把衣服洗起来拿出去护士站前边专门给人晾衣服的地方晾起来。
过了十点，整个医院都静悄悄的，灯也关了一些，让人不由自主的放低的声音。
事发突然，没有想到买张折叠窗，看着其他床位的护工设备齐全的躺着休息了，宋懿只能拿出凳子坐在墙边靠着休息。
薛洋挺累的，这会儿已经闭上眼睛休息了。
隔壁床的人已经酣睡，寂静的夜里只听见浅浅的鼾声。
宋懿也倚着墙闭眼小憩，入了夜空调吹得人微凉，她本来就睡得浅，半夜迷迷糊糊被冷醒。
睡不熟，一晚上醒了好几次，看了眼时间已经快凌晨四点了，她干脆起身，给薛洋盖好被子，去洗手间洗了把脸，准备去逛逛。
医院很大，宋懿瞎逛逛到了一片花园，看起来平常住院的患者散心聚集的地方，每隔一段地方就有一张木质长椅，现在这个点只有零星一两个人路过。
这外边还没天亮，朦朦胧胧的介于黑和灰之间，又像是一副染了蒙雾的风景画。
微风徐徐，凌晨四点的外边还有些凉，宋懿抱臂不自觉摩挲手臂汲取一丝温暖。
四周安静得只听得到虫鸣，脚步声也轻微，她不由得放缓脚步驻足。
这样的静谧让人精神放松，所以当突然被一阵温热所圈时，宋懿反应慢了一拍。
回头看。
是沈栖迟。
宋懿诧异：“你怎么在这？”
夜色迷离让人看不清神色，宋懿只知道他淡淡的笑着，指了指旁边那栋楼上亮着灯的那间房。
“我值夜班，看到你了就下来了。”他问：“你呢？”
“给薛洋守夜呢，睡不着就下来走走。”
沈栖迟没说什么，直接握住她的手将她带到旁边的长椅坐下。
“你的情绪太紧绷了所以睡不着，我帮你按一下。”
不给宋懿拒绝的机会，沈栖迟直接上手，微凉的长指轻触到穴位时引起了小片的颤栗。
他的手好像一直都是凉凉的，身上也没什么温度，夏天抱着应该很舒服。
只可惜那时候他们在一起时已经是盛夏的尾声了，宋懿没机会尝试。
反倒是在天冷时把手放进他暖烘烘的脖颈冰他这种缺德事没少干。
思绪恍惚，她近来已经不怎么会想起当年的事了，大抵是心境不同，现在偶尔想起的片段居然是开心的多，也是奇怪。
沈栖迟的技术过人，宋懿被他按得晕乎乎的，脑子一松懈下来，伴着这样的夜色一晚上反复的睡意又上来。
宋懿眨了眨眼驱散睡意，将沈栖迟的手拉开。
“我该回去了。”她起身，将身上的外套还给他：“医生值夜班不是不能乱跑的吗，你也快回去吧。”
沈栖迟接过外套，垂下眼帘，在她的脚步远走前喊住她：“宋懿。”
“几点回基地？”
“估计八点多吧，等树凯来接班就回去。”
“等我一起吃早餐吧。”
宋懿挠了挠头，她吃了沈栖迟好几顿饭了，想着请回来，便应了好。
“那我到时候去薛洋的病房找你。”
……
回到病房，时间还早，其他人还在睡，薛洋也没有要醒来的迹象，宋懿重新坐下靠墙小憩。
这次在睁眼时天已经亮了，掐着点，她赶忙去住院部四楼买早餐。
但显然其他住院时间长的病人比较有经验，早早就来了，她找地方又耽搁了一阵，这会看到营养餐厅的牌子的时候，那个队伍都有三四十个人长了。
好在里边卖的早餐都是现成的，队伍走得算比较快，半个小时就排到了她。
记挂着和沈栖迟的约定，宋懿只买了薛洋一个人的量，再给自己买了一碗小米粥垫肚子，付了钱回到病房，薛洋已经醒了。
看见宋懿来了，嚷嚷道：“我要上厕所，憋死我了。”
“来，我扶你。”
宋懿把早餐放在桌子上，将薛洋扶起来，小心下床。
拄着拐杖，宋懿半扶着他走进洗手间，薛洋这才好像突然记起她的性别，涨红了脸：“去去，出去，把门带上。”
宋懿不屑：“害羞什么？我也不想看你好吧。”
薛洋：“……”
好一会儿，他洗漱完打开门出来，愣是拄着拐杖跳出来，自力更生坐回床上，宋懿要去帮忙还被他拒绝了。
她好笑的看着薛洋愤愤不平的拆开早餐，笑问：“干嘛？生气了？”
“没有。”
宋懿耸耸肩，拿起她的粥吃，这小米粥很稀，她一口就去了大半碗。
薛洋见状啧了声：“一点女孩子的斯文的样子都没有。”
“法律又没规定女孩子一定要斯文，少给人女孩子贴标签。”
“你这样会嫁不出去的！”
“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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