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就和当初卡门在浴缸之中的死法几乎一致么？
江海内心顿时复杂起来···
他似乎体会到了卡门的想法，那就是对方想让他步卡门的老路，然后和她一样在最后一刻察觉自己内心的想法···
这并非是针对江海的阴谋，而是阳谋。
卡门自己就几乎向他挑明了她这么做的目的，可是江海就算知道···却也无济于事。
就像人知道人总会死，可他们真当面对死亡时，内心的恐惧是无法消除的——或许有些人会被另一种更为强烈的感情所取缔，但大多数人而言，他们始终都是畏惧死亡的。
可江海却感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因为他不知道卡门想让他自己看清自己什么。
这简直莫名其妙，就和在匹诺曹世界里面见到自己的那个长鼻子木偶一样莫名其妙——在他认知里面，他从未骗过自己什么，自然也不需要认清自己什么。
如果说认清自己的话，早在他拾回过去记忆的时候，他就下定决心，再也不让自己后悔。
至于在被吞噬的过程的最后，他到底会不会真的有事，江海不知道，或许他会真的消弭于世，或许这只是卡门对他开的一个天大的玩笑，卡门最后的那句话极大程度上搅乱了江海的心绪，他摸不清卡门到底想干什么。
可江海知道，如果对方真的想要弄死他，他早就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认识到这一点的江海突然变得有点有恃无恐起来。
命运那种东西虚无缥缈，没人敢说自己能把握自己的命运。可江海知道，如果不去尝试，那么他一定无法把握自己的命运。
不过……
‘尼玛这思维透明犯规啊！！！’
稍微发了发牢骚，江海又重新冷静下来
‘思维透明是吗，也就是说……对方能接受我现在的想法，而且是类似我向加林娜他们传达心声的那种形式……吧？’
江海当初和现实里面河兮的穿戴者，加林娜、约翰他们沟通时，可以互相传达心声，这心声不只是简单的信息，而且还带情绪的。
就像一个人回忆之前的记忆片段时，脑海中能脑补出那时的声音一样。
‘算了管他呢，先试试吧。’
然后……江海在心里唱了一首霍元甲，接着又在心中哼了一首核爆神曲，最后来了一段核爆霍元甲。
他也没有什么别的目的，只是为了给自己提提神，恶…咳，对了，值得一提的是，他唱歌五音不全。
嗯……哪怕在心中轻哼，也是五音不全。
都市的语言体系和地球的语言体系是完全不同的，江海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未经学习就可以理解都市的语言，但是艺术是共通的——优美的曲调能让所有人都体会到音韵之美。
当然，跑调也会。
然后，正在尝试窥视江海内心的卡门如遭雷击，而一旁的爱娜温，虽然它完全无法理解，但也大受震撼。
江海见卡门仍旧一方没有任何回应，于是……他唱起了好运来。
‘好运来祝你好运来～好运带来了喜和爱～’
他本来就跑调，再加上刻意跑调，那对正常人的刺激性可想而知，杀伤力虽然不比核武器，但是堪比一只穿了半年的还未经清洗的袜子还是有可能的……
江海原本有些许绝望的画风，一下子变得逗逼起来——他也还是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可以这么乐观。
终于，卡门那边再也坐不住了。
“啊啊啊啊！！！！你脑子里都是些什么啊！?！?”
江海听到了源自卡门的心声，听上去，嗯……对方似乎有点气急败坏。
他也不怕惹恼对方了，反正他现在也是破罐破摔。
‘你不是想听我的心声吗，这就是我的心声。’
‘迎着好运兴旺发达通四海～叠个千纸鹤再系个红飘带～’
“不，你这时候不应该好好回想一下自己的生平吗?想一想过去那些后悔的事情吗?”
异想体自诞生之初，就有着一些近乎混沌的记忆，那些记忆到底是真是假在外人看来根本无从辨别，但是对异想体而言，那些记忆都是真实存在的。
卡门其实并不知道江海其实是一个异界旅客，她只知道江海是一个比起异想体更像人类的异想体。
而且对方不像其他异想体一样，能够接收她的心声，但根据她的判断，江海一直在压抑自己不想认清自己，出于好奇以及一些其他缘由，卡门想帮助江海认清自己。
‘嗯哼?’
卡门这句话，让江海意识到了一点，这个所谓的思维透明是有局限的。
对方只能得知他此刻心中所想的事情，而那些尘封的记忆，对方并没有能力去翻阅。
不过江海现在任何的想法都瞒不过对方，仍然是一个不争的事实。
但这也给了他一个新的思路。
对方只能知晓他此刻所想的内容。
‘你不是好奇我过去的的经历吗……我展露给你看。’
江海开始回忆先前所学的专业知识。
其实，他勉强能说自己和A是半个同行，他过去所学的专业是编程方面，也曾涉及过人工智能方面。
而A开挂一般制作出安吉拉这样和真实人类一模一样的AI，江海只能用一句逆天来形容。
然后……江海回忆各种的专业知识，像垃圾短信一般轰炸卡门，为了给卡门增加震撼度，江海又开始混杂各种伪科学等让人不明觉厉的东西。
他敢说，就连自己当初期末考试乃至笔试面试的时候，都没现在这么卖力——
可是这效果却没有刚才江海跑调乱唱那般起效，可能是因为卡门和艾因那个学识怪物在一起呆太久了，耳濡目染太多，江海反倒是班门弄斧了。
于是他又换了一个法子，开始回忆当初在人皮启示录和伯爵留下来的那本“乱码”笔记的胡言乱语——这种稀奇古怪的记忆，他有的是。
就这样……江海开始了全方位无死角地垃圾信息轰炸，活跃的回忆勉强延缓了他的思维滞缓，似乎推迟了他被吞噬的进程，甚至原本在逐渐变淡的花香，也重新浓郁起来。
江海的努力很快有了起效，卡门终于忍不住了。
“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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