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姜皓月能力有限其实是贬低她。
姜皓月是一位政治家，其长处在于知人善用、打理朝政。
但她强极也有短处。
南楚朝的朝廷官员众多，百分之九十九点九都是男人，也就姜皓月横空出世，朝廷上才有女人的位置。
问题在于，官员的位置就这么多，女人当官了，男人便会被挤掉。
此前姜皓月颁布允许女子参加科举的法令，面对的是整个朝廷几乎全部官员的反对，她态度强硬地达成这件事，男官员们眼看女子参加科举已经更改不了，便暗地里使绊子。
比如今年的科举试题，便是男性文官们对姜皓月的一次反击。
他们要录取熟读四书五经的读书人，阻止权倾朝野的姜皓月通过科举考试得到实干型人才。
在他们看来，姜皓月的权力已经大得超过小皇帝了，若是给她送上她想要的人手，她恐怕会把南楚国的朝廷弄得天翻地覆。
掌权者们的斗争，程玉夏是猜得到的。
她听着尹少爷庆幸地说今年的科举试题总算回到他熟悉的四书五经上，两片唇抿了抿，理解了长公主姜皓月为何会希望自己留在京城当官。
姜皓月和她身边的女官们，一直在与男性主导的朝廷对抗，姜皓月很需要帮助。
没错，她们争夺的是权力。
然而权力不是邪恶的，没有权力，姜皓月就不能让科举考试向女人开放。
没有权力，花月容和姜皓月就不能禁制溺杀女婴，就不能鼓励生女婴、随母姓。
忽然间，程玉夏没有了做官的抵触心理。
她想帮助姜皓月。
可她眼下能做的还是考科举，想到这里，程玉夏便认真听尹少爷的指点。
与她一起听指点的，还有沈决明、张宝娟等人。
沈决明习惯性关注程玉夏，感觉到她潜在的情绪变化，一边听指点，目光一边时不时地落在程玉夏身上。
程玉夏对此没有感觉。
却说府试将至，蒋宁的儿子蒋行检早已考过县试，也来到锦州城了。
而蒋行检的两个朋友——宋元庆和顾言恕，俩人去年没考中县试，今年幸运地考中。
于是，蒋家、宋家和顾家商量了下，由宋家的一位叔叔带着三个小少年来锦州城，住在早已租下的一个院子里。
尹少爷家里与这三个家族有亲戚关系，听说蒋行检三人都在锦州城，准备参加府试，索性将三个小少年也带到程玉夏家，一起教导。
见到程玉夏，宋元庆飞快地移开了目光，表情变得气鼓鼓的。
怎么这个女人也在这里！
他和程玉夏不和。
顾言恕对程玉夏是没有恶感的，笑吟吟地道：“夏夏，我们好久不见了！”
“嗯，好像是挺久。”程玉夏每日都过得充实，其实不记得上次见顾言恕是什么时候。
她是主人，招呼三人：“找个地方坐下吧，椅子和桌子都是租来的，你们用的时候小心一点，别弄坏了。”
蒋行检老老实实地应是，说：“我想跟你们一起来府城的，但是我爹娘允了，我爷爷奶奶不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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