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程芳有多难过家境不能选，程玉夏一家从蓬县过来，程芳见了她们，忍不住拉着张宝娟的手，哭道：“二婶，我爹娘都不喜欢我，我只有你们了……”
张宝娟见到程芳哭泣，心里也难受：“阿芳，有什么委屈，你慢慢地跟我们说，我们能帮你的，肯定会帮你。”
程芳只是哭。
她哭了好一会儿，哭得眼睛红肿，眼球泛起红血丝，才止住哭声，嘶哑地说：“二婶、夏夏，我不知道我应不应该和王新成亲。”
“你想和他成亲吗？”程玉夏倒是有耐心，问道。
“我……”程芳认真地想了想，“我觉得他不错，可以和他成亲，但是他的爹娘，他们很不满意我。”
嫁人就是这一点最糟糕。
一旦成亲，就要去丈夫的家里居住，挂在丈夫的户口下，面对丈夫的家人。
不知多少女人，为此委曲求全，一忍就是大半辈子，直到自己做了别人的婆婆，开始拿捏新进门的媳妇了。
程玉夏想着王新的家境，也觉得麻烦。
王新爹娘皆在，程芳若是与他成亲，肯定要伺候他的爹娘，不然就是不孝。
如果建议小夫妻离开家自己生活，别人也会说程芳勾得王新忘了爹娘，指责程芳不愿意负起赡养公婆的责任，把王新带坏了。
仿佛王新是个三岁的孩子，毫无选择权，任由程芳拿捏他的人生。
说起来，这孝道也是很好笑。
一对老夫妻，三四十岁，拿捏着家里的钱财，社会地位比小夫妻高，抗风险能力也强。偏偏他们要还没得到家产的小夫妻孝顺他们俩，就像他们俩是一双巨婴一样，离开了儿子儿媳就会饿死。
“王新怎么说的？”程玉夏问程芳，“他是站你，还是让你忍？”
“他说他很喜欢我，要和我成亲。他的爹娘不同意，他会说服他的爹娘。”程芳说到这里便叹气，“他爹娘不喜欢我，我就算进了他家的门，给他家生了儿子，他爹娘照样不喜欢我。”
她是没嫁过人。
可老程家的婆媳关系，她知道。
不说现在，张宝娟过去就是讨不了婆婆赵氏喜欢的儿媳妇，被婆婆赵氏讨厌。
别说张宝娟，她娘周氏、小婶娘钱氏同样不怎么讨婆婆赵氏的喜欢。
赵氏的三个儿媳都有儿子，赵氏该讨厌的还是讨厌。
程玉夏也晓得婆媳关系是男人隐形的女人内斗，问程芳：“王新有没有跟你说过，成亲后你和他离开家生活？”
程芳摇头：“没有。”
程玉夏又问：“那他有跟你说过，成亲后，你的工作、户籍怎么安排？”
这事程芳跟王新提过，何青宛也跟程芳提过，所以她很容易就说出答案：“我成亲后继续做工赚钱，要是怀孕了，我会做到我做不了工为止。”
“既然你成亲了也要做工赚钱，那么你夫家的家务谁来做？”程玉夏又问。
家务还能谁来做？
不是她来做，难道要王新、王新的爹娘做？
程芳抿唇：“应该是我……”她感觉到不公平，“也许我成亲后会跟老板娘辞掉工作，不然我一边做工一边给夫家做家务，我会累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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