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爹娘的孩子就是不一样。
程荷花心想。
“荷花，程家给你钱吗？我听说程家会发钱。”姐姐凑了过来。
“荷花，你在程家是不是天天都吃肉？”妹妹舔了舔嘴唇，“江屠户说，程家天天都买猪肉，镇上的猪被吃光了，要去隔壁镇赶猪回来杀呢。”
“不给钱，给钱也是年底给的。”程荷花摇头说道，“要蚝油作坊和砖窑赚了钱，族里才会有钱分给我们。”
姐姐说：“不给你钱，你不会问他们要吗？你是过年前改的姓吧？怎么会没有钱拿！”
妹妹说：“是不是你把钱藏起来了，不肯给我们？”
程荷花连连摇头说没有。
那边，李大娘忽然想起来：“啊，今天是月初，是吧？”
姐姐说是：“今天是一号！”
李大娘一拍脑袋：“哎呀，我这记性太差了！”
她搓了搓手，走到正在择菜的程荷花身旁，说道：“荷花，程家的补助都发给你了吧？你怎么不带来给我们？还是补助没有发？”
程荷花低头择菜，嗫嚅着说：“程家……程家没有给我米粮，给了我饭票。”
“什么？”李大娘大惊，“没有给你米粮？不是说好的给你补助吗？才给一个月程家就反悔了？这不行啊，程家说话不算话，你还是改回李姓吧！”
“给了饭票！”妹妹叫道，“程家给了荷花饭票！什么是饭票？”
李大娘看着程荷花：“是不是钱？银票我听说过，那是钱。”
程荷花抿唇，手指攥着菜梗，攥出了菜汁：“不、不是钱，饭票是……是拿去食堂吃饭的，不用钱，给饭票就能打饭吃。”
程氏宗族修建了食堂，这事李大娘知道。
她还去干过几天活，赚了一点钱。
食堂是给程家人吃饭的地方，在食堂吃饭，就不用自己回家做，方便得很。
李大娘没去食堂吃过饭。
不过，她见过程家人跟江屠户买猪肉。
不是一斤一斤地买，是半只猪半只猪地买，阔气极了。
“食堂有肉吃吗？”李大娘和两个女儿几乎是同时开口的。
“我没吃过。”程荷花说，“听说是有肉吃的。”
“饭票呢？给我！”李大娘伸手。
大娘果然要饭票了。
程荷花的饭票揣在兜里，没拿出来。
她抬起头看向李大娘，说道：“食堂是程家的，你们要去吃饭吗？”
姐姐笑着道：“不是说给饭票就能打饭吃？你的饭票给我们，我们就能去吃饭了。”
“可你们不姓程……”程荷花犹豫着拿出了饭票。
李大娘一把抢过饭票，一边数一边说：“饭票是没有米粮好，从镇上去榕树村，要走好一会儿呢，挺远的……”
她想到个好主意：“荷花，你打了饭送来给我们吃呗。”
刚好回家的弟弟马上叫了起来：“不行！荷花会偷吃的！我见过她偷吃！”
程荷花红了脸。
李大娘嫌食堂距离远：“那就我们去食堂吃饭？等一下，荷花，饭票能不能换成猪肉和大米？”
“不能。”程荷花觉得心里堵堵的，不知是因为得不到米粮，还是因为李大娘一家，“夏夏让袁嫂嫂给我饭票，不肯给我米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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