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你至少可以自己写对联。”张宝娟读了书，才知道读书的好，希望刘嫂子也去私塾读书。
可刘嫂子还是摇头：“我会写对联有什么用？大壮会就行了。”
张宝娟觉得这话不对：“你会和大壮会是不一样的，我的孩子去私塾读书，我和多田同样要去私塾读书。”
刘嫂子咳了一声，不想谈下去：“程二嫂，你接着写字。”
张宝娟默然。
程玉夏把两个女人的对话听在耳中，看了看找到人生新目标的张宝娟，又看了看更年轻却以母亲、妻子自居的刘嫂子，默然无语。
这个时代的女人有其局限，像刘嫂子一样盼着丈夫、儿子好，自己却什么都无所谓的女人，占了多数。
不过，就算是她穿越前的时代又如何？
如果夫妻俩异地恋，通常是老婆嫁到老公家，老婆为老公和孩子放弃更好的工作。
她们把她们视作别人的母亲、别人的妻子，没有把她们看作是她们自己。
“夏夏。”
沈决明悄悄地牵住她的手。
他的手温暖干燥，皮肤光滑，掌心有薄茧。
程玉夏捏了捏他的手，问：“你要写字吗？你的字很好看。”
沈决明摇头：“不写。”鼓励她，“夏夏，你也写字。”
程玉夏轻轻地笑了一声，凑近他，压低声音说：“写对联很累的，我懒，不想写。有那个功夫，不如多练几幅字。”
沈决明望着她。
小姑娘戴着他做的粗毛线帽子，杏脸桃腮，特别好看。
他喜欢她自信的样子：“夏夏，如果你要考科举，写对联对你有好处。”
程玉夏失笑：“我只想种田，没有想过考科举。”
沈决明道：“考科举能种更多的田。”
他的意思程玉夏懂，她揉了揉沈决明的头：“你小小年纪，怎会想得这么多？”
沈决明其实不喜欢被摸头。
他摸了回去。
就像他摸程玉夏的头时，她会摸回来。
一点亏也不肯吃。
这里的两个小儿女在互相摸头，那边的张宝娟写好了一幅字。
程多田搂着妻子的肩，夸道：“宝娟写的字真好看，横平竖直，一股子正气。”
刘嫂子看向纸上的字，念道：“会写字就是好，对联用不着请别人写，自己就能写。”
她又想去私塾学习写字了，可是学会一个字不难，难的是把字些好看。
儿子大壮的字她看过了，那是一点也不好看。
程知秋叫道：“到我了到我了，笔给我！”
她迫不及待地炫耀她的本事。
程树不介意让妹妹，拿了一张新的纸来，铺在桌子上。
被爹娘、哥哥、刘嫂子和刘叔围观，拿着笔的程知秋有点儿紧张，咳嗽了一声，在白纸上写字。
纸是花钱买来的好纸，造纸作坊暂时做不出这么好的纸，纸的价钱是多少？
胡思乱想着，程知秋写好了一个字。
按照她的标准，这个字不太好看。
她又写了别的字，凑成一幅字，和张宝娟的挂在一起，觉得丑，嚷嚷道：“我还要写一幅字，这幅字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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