挨打的手臂正是受过伤那条。
程老头年纪大，骨折痊愈得不太好。
其实赵氏用的力气不大，但程老头仿佛被杀的猪一样嚎起来：
“要死啦！你个作死的老太婆，你想弄断我的手？”
“怎么？你的手臂那么脆，又被打断了？”
赵氏翻身坐起来，不耐烦地瞧着跳脚的程老头，根本不信他弄断了手，嘲笑道：“要不要把沈郎中请来，给你上夹板？”
程老头怒了：“你今天晚上是怎么了？又是弄湿我的被窝，又是打我的手臂，你鬼上身了不成？”
赵氏一点也不怕他。
“叫啥叫？
“我又不是故意弄湿你的被窝！
“都说了我喝水时不小心打翻杯子，我怎会是故意的？
“被子湿了，明天我还得把被子搬到太阳底下晾晒，我故意给我找事呢？
“真是个蠢材，胡思乱想也不动一动脑筋！”
程老头非常生气，还委屈：“你从前不是这样的！”
他不说从前还好，他说到从前，赵氏冷笑连连：“呵，从前我傻，你干坏事我背黑锅，被多少人骂了多少遍？如今我不傻了，老娘只想痛快过日子！”
夫妻俩早在去年撕破脸。
程老头为了保住自己的名声，指责赵氏贪图李家配阴婚那十两银子，骂赵氏“恶妇、毒妇”。
赵氏哪里肯依？
她跟程老头吵架，又打了起来，后来一直没有跟程老头和解。
破裂的关系怎么和解？
程老头也许想和解，赵氏是绝不和解的！
听得赵氏提起撕破脸那事，程老头不由得为自己辩解：
“我那是气话，不是真的！你傻了才会当真！”
“气话？我傻了？”
赵氏大怒，抓起枕头便打他，边打边骂：
“贱人！
“你这恶夫！毒夫！
“当时你是怎么骂我的？
“我骂你几句，你肯应？”
“我骂你是事出有因，不是故意的！你骂我是故意的，怎么一起比较！”
程老头举起双手挡住打来的枕头，感觉赵氏像是变了个人。
不，自从程玉夏发高烧没死起，一切都不一样了。
夭寿的程玉夏！
在程老头诅咒程玉夏时，赵氏恨恨地说：
“不能放在一起比较，所以我白挨你的骂了？
“死老头子，你若是肯跟我好，你别抢我被窝啊！
“你的被窝湿了，你去别的地方睡！”
程老头理亏，思来想去，还是让了步：“行，我去别的房间过夜！”
“出去！”赵氏赶他。
“我要拿枕头！”程老头没有枕头，睡不好觉。
赵氏捡起他的枕头丢给他，把他推到门外，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上了。
挂好门闩，赵氏吐出一口气，躺了下来睡觉。
程老头今夜不在，她可以睡个安稳觉，不怕程老头半夜偷偷摸她的黄金镯子了。
说来，黄金镯子的确是好东西，可这好东西人人都喜欢，人人都想要，光是护住黄金镯子都要花不少心思。
真难啊。
亲了两口黄金镯子，赵氏入睡了。
觊觎黄金镯子的不止是程老头一个人。
隔壁房间里，程多才和周氏侧耳倾听动静，也想要黄金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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