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华一开始拘谨，但是喝了两杯酒之后就放得开了。“玉师兄，你这的酒就是好，跟我以前喝过的酒一比，我以前喝的酒比马尿强不了多少。”
玉渺素略笑了笑，“说来这酒，还是从前师尊赏的。不过也都是之前的事了，师尊已经很久没赏过我东西了，其实东西倒是其次，我难过的是师尊现在连话都不愿与我多说了。”
邓华深感疑惑，“师兄是玉虚宫的护法弟子，师尊的贴身护卫，一直都是师尊身边的红人，怎会出此伤感之语呢？”
玉渺素缓缓道：“从前玉虚宫人少，我是师尊年龄最小的徒弟，所以师尊格外关照些。
但今时不同往日，师尊现在最疼的人是萧臻师弟了。
有了萧臻师弟之后，我倒是比之前清闲了许多，不需要时刻跟在师尊身边，也就没了逃早课的理由，不想去也得去啊！”
提到萧臻，邓华就气不打一处来，“按理来说，小弟本不该当着师兄说萧臻的坏话，但是小弟实在是不吐不快。”
玉渺素淡然道：“无妨，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想说什么直言便是。”
不只是邓华一个人看不惯萧臻受宠那做作的样子，全玉虚宫都是看不惯的。
最为过分的一件事情当属半年前萧臻骑着四不像满玉虚宫闲逛了。
未经允许就擅自骑着元始天尊的坐骑，之前玉渺素都没这般无法无天过。
但是四不像也没一直听着萧臻驱使，在人最多的时候，将萧臻摔到河里。
自此之后，玉虚宫的弟子每天都会给四不像喂肉，四不像都被养肥了一圈。
萧臻到底是太年轻，不晓得其中利害，以为元始天尊如今宠信自己就敢肆意妄为了，殊不知已经将人都得罪光了。
玉渺素听着邓华倒完苦水，礼尚往来，他也说了一件。
事情还要从两个月前说起，当时玉渺素奉元始天尊之命缉拿在人间作恶的蛇妖，不辱使命，得胜归来。
玉虚宫有个不成文的规定，玉渺素来去自由，任何人都不得阻拦。
别人来见元始天尊需要禀报，但是玉渺素是不需要的。
这么多年，玉渺素在玉虚宫早就习惯了大步流星往里走，说进就进。
但是那天却多了萧臻出来阻拦。“师尊正在午睡，闲杂人等勿扰。”
萧臻已经成功敲诈了不下数百次前来玉虚宫拜见元始天尊的来人手中财物，这次见到玉渺素，他也动了心思。
但是玉渺素可不会萧臻得手，不仅不会得手，他还准备从萧臻手里挖出点东西来。
时间已是未时二刻，早过了元始天尊午睡的时间。
玉渺素可没准备理会萧臻，根本不把这个人放在眼里，径直往里走。“启禀师尊，弟子不辱使命，蛇妖已除。”
元始天尊打量着玉渺素，“你怎么去了这么久，可是妖邪不好对付，可有受伤？”
玉渺素颔首道：“师尊放心，弟子一切安好，回来的时候，看见街市上的柑橘不错，便挑了一些回来，师尊，您尝尝。”
“好，不错，挺甜的，萧臻啊，来，你也吃一个。”元始天尊吃的是甜橘子，但是抛给萧臻的可就不是甜橘子了。
“多谢师尊。”萧臻吃着酸橘子也不敢说不好吃，只能皱着眉头往下咽，还得笑着说好吃。
玉渺素剥着橘子，漫不经心地说道：“师尊，弟子匆忙赶回，也不知道是什么时间，不打扰您吧？”
元始天尊反问道：“你打扰老道的时间还少吗？又不缺这一次，你啊，走哪都跟走城门一样，老道也懒得说你。
左右都已经习惯了，那就这样吧，从前不需要通传，以后自然也一样。
你是老道的护法弟子，自然是不用守着那些规矩的。
今日怎么想起来问这个，是副教主又说你没规矩了吗？
不应该啊，他也没这么喜欢多管闲事的。”
玉渺素眉眼低垂，“师尊，弟子一直恪守教规，不曾有违背之处，副教主也并未指责过弟子的不是之处。
只是弟子觉得这般贸然闯入，有些失礼。
方才萧师弟劝阻弟子，弟子也未加理睬，现在想来，实在是辜负了师弟的好意。”
“难怪来得这么迟，原来是被拦了路啊！萧臻，没人告诉过你，护法弟子是不得阻拦的吗？今日没有紧急之事，若是有紧急之事耽搁了，你可担当得起啊？”
元始天尊的脸色变得极快，前一刻对着玉渺素是和颜悦色的，下一刻转到萧臻身上，就已经让人望而生畏了。
萧臻还是第一次看见元始天尊这般威严的样子，吓得膝盖发软，立即跪下请罪。“师尊，师尊恕罪，弟子知错了。”
玉渺素屈膝跪下开口帮萧臻求情，“师尊，师尊请息怒。师弟也是初来乍到，有些规矩还不太清楚也是情有可原。
您就原谅他这次吧，明日大师伯到此，若是知晓萧师弟犯了错，肯定又要加以责罚。
师弟身子骨单薄，肯定是禁不起太重的皮肉之苦，师尊仁慈，不如这次就暂且饶了他，师弟感念师尊恩德，必不敢造次。”
有人帮自己求情，萧臻自是心中欢喜，立即附和道：“是，师尊，弟子不敢了，弟子从今以后一定谨遵教规，绝不敢违背。”
旁人求情，元始天尊未必会给面子，但似乎玉渺素求情，元始天尊是一定会给的。
玉渺素跪下的地方，有一颗棋子正好在他左膝盖的位置。
跪地的那一刻，玉渺素就已经感觉到自己是碰见宝贝了，暗自庆幸，还好地上的不是钉子。
但是这戏还是要做的，装了三年的疏远，当然不能因为不忍心就露出破绽，想要搀扶玉渺素的手最后还是缩回袖子里。
萧臻跪在面前，元始天尊觉着十分碍眼，只想将人赶紧打发出去，抬手示意玉渺素起身。
“萧臻，念你有心悔改，有人帮你求情的份上，老道就饶你一次，这次就免了你的杖责，再有下次，绝不轻饶。玉渺素，你送他回去，好好教教他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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