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子尘察觉到了顺妃眼眸中的光亮，只淡淡抬眸看了一眼顺妃，意味深长。
“皇上，这是化好的符水，给常婉仪饮下便是会好一些。”
绍田将那化好了的符水放在碗中，双手微微颤抖地捧在自己面前，出声问了一句皇上，至于那句要太医查验的话，自始至终都没说出口。
“去。”
苏子尘蹙眉，看着那一碗带着灰烬的水，只觉得有些厌恶，也便是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并没有想太多。
他并不相信这符水能够把人的性命治好，眼下这样当真是说不过去的。
可事情当真如此，常婉仪饮下那一碗符水之后，竟是没过一会儿便是不再疼痛，方才那样痛不欲生的感觉就好像是幻觉一样，倏忽间消散不见。
“眼下常婉仪既是好一些了，就好生休息吧，留下星象官在常婉仪这里再做些什么法师便是了，你们也都别在这里扰了常婉仪的休息。”
顺妃心满意足，见着这事情按照自己想象的那样往前推进，心中自是欢喜的紧，因此也便是出声说了一句，顿了顿，对身边的苏子尘道：“皇上，如今夜深了，眼下妾身还预备了些夜宵，皇上与妾身前去吃一些再回去吧。”
苏子尘此刻却是并没有什么胃口，只想了个理由拒绝：“朕此次回来尚且还有许多要事没能处理，顺妃辛苦，自行用完便好好休息吧。”
说罢，苏子尘也便是起来，微皱眉头地看了看常婉仪，叮嘱道：“你好生休息，若是有什么问题随时叫身边人前来修正殿给朕禀告便是了。”
顺妃没能让苏子尘留在自己宫内，心下只觉得有些不悦，暗不做声地用力剜了常婉仪一眼，而后才做出一副温婉体贴的样子，出声道：“妾身送皇上回去。”
苏子尘并没有拒绝，只不咸不淡地对顺妃说了几句，回到修正殿之后，才能静下来思考些什么问题。
对于今日下午发生的一切，苏子尘都不大相信，对他而言，这样的怪力乱神都不过是虚无缥缈罢了，这些东西都不能引起些什么。
可就算是心中再这样想，苏子尘也觉得有些不大能明白，这些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常婉仪与顺妃一早都不大和睦，因此自是不会串通好欺瞒自己的。
就算是二人串通，那太医又如何会分辨不出，且常婉仪那样痛苦，想来并非是能装出来的。
苏子尘可以确定，这里面的确是有问题的，可问题究竟出在哪里，苏子尘却是一筹莫展，并没有任何线索。
“皇上，臣这几日在程府周遭窥探，程府戒备向来森严，臣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妥，唯有一处寝殿内时常进进出出一些奴仆，送进去的东西也都是些女人用的，程大将军与御林军帅亦是时常进出。”
苏子尘心中正想着，便是听见祁桓缓缓走了出来，只出声对苏子尘说了一句，眼眸微微闪动：“依皇上看，可会是从夫人回来了？”
苏子尘听闻此话，并不很能够确定，刚欲开口说话，却是忽地想起了什么。
星象，外族潜入，不祥之兆，九思。
这些忽然全都浮现在苏子尘的脑海中，让他心里有些紧张，一时竟是什么话也说不出来，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有些相信那星象官的话，觉得这一切都是有因有果的。
苏子尘面色忽明忽暗，想起自己的祖辈一直都是对这些星象占卜之事很是热衷，利用这些亦是成了一些事的，眼下自己是否也应该相信。
“皇上？”
祁桓见着苏子尘不知在想些什么，神情不定，眼眸中甚至闪过一丝恐惧，也便是轻轻出声叫了一句。
“你可相信，这世上有鬼神之事？”
苏子尘回过神来，见着祁桓面色带了些困惑，一时间不知道开口说些什么，也便是出声问了一句，语气阴冷。
“臣从未见过鬼神，自是不相信这些，且这世上比鬼神还要害怕的事情，是人心。”
祁桓微微一愣，听闻苏子尘这样开口，并不知道苏子尘想要问些什么，但对于苏子尘提出的问题，祁桓倒是有自己的看法：“眼下这些神鬼也不过是精神寄托罢了，谁又能亲眼见到过。”
苏子尘听闻祁桓说这样的话，心中也便是放松了些许，知道不仅仅是自己对这些事情心存怀疑，眼下还有祁桓，亦是不能够明白这些的。
稍稍沉吟片刻，苏子尘只道：“你且继续盯着，眼下只怕是从夫人已然去了程府内，不知这件事情除了你，还有旁人知晓？”
祁桓并不知道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何人看到过九思出入程府，思来想去，也只能是微微摇了摇头，道：“臣并不知晓这件事情本就机密，想来并没有多人得知。”
顿了顿，祁桓只觉得此事有些蹊跷，一时间却也是拿不定主意，只出声问道：“皇上，眼下可要想个办法进入程府去好好搜查一番，亦或是命了御林军帅大人前来仔细盘问？”
苏子尘低头沉吟片刻，也便是很快拒绝：“不可，九思本就不愿见朕，若是这样打草惊蛇，亦或是如此强硬而去，只怕是会让她对朕更是厌烦，且等着吧，不出几日，只怕是她不得不出现了。”
祁桓一滞，并不知道苏子尘方才所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但也并没有多问，只略点了点头，见着苏子尘再无吩咐，也便是闪身进了内阁之中。
“小豆子，你去太医院给朕寻一个人来。”
苏子尘低头沉吟片刻，也便是对身边的小豆子叮嘱着：“不要引得太多人注目，只说朕御前有人唤了病，遣他来看看，顺便将阳天国鼠疫之事来做一详细汇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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