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尾见着二人如此亲昵，竟毫不顾及有人在场，就如此急切地将手搭在了九思的手腕上，一时有些错愕，呆立在那里，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凤尾姑娘，如今主儿已经安排好了，你就随我来吧。”
广竹瞧着凤尾看的眼睛发直，心中总觉得有些不好，也便出声叫了一句。
凤尾并没有动身，瞧着广竹如此言语，仿佛翻身农奴一样，心中满是不屑，只冷冷看着广竹，并没有动弹。
“我跟你说话你怎么听不懂呢，跟耳朵里塞了驴毛一样。”
广竹眼下只有九思的事情，见着凤尾站着不动，干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将她三两下就从寝殿内拽了出去。
广竹本就是粗使奴婢出身，不动什么含蓄礼仪，有的只是一身的力气，凤尾自然是不能与之抗衡，只能被她大力拉着朝外走着。
“大伙儿听好了，打今儿个起凤尾姑娘就接替我的位置，留在咱们宫里伺候花草了，你们可都帮衬着点儿。”
将凤尾拉到了后院，广竹也便喜滋滋地对众人吩咐着。
那些人早就听说了凤尾一来便对着钟粹殿的人气势朵颐，如今看着她沦落到这般地步，心中也是跟明镜一样，嘴里答应着，心里早就准备好算计她了。
“夫人如今脉象平稳，不似昨日那样虚浮，日后可切忌大喜大悲。”
柏烨松开了手，柔和地看着九思，眼眸里无尽的温柔恰到好处，并不会让人感觉别扭。
“劳您费心了，本夫人已经呈了您两次情，实在不知道该如何偿还。”
九思心中不忍，一想到没能救活香芷，就心中疼痛的厉害，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只能深呼吸着喘息。
“无妨，只是生死由命，您无需如此悲恸。”
柏烨淡淡一笑，仿佛能抚平九思的伤痕一般，出声道：“生命的陨落不在于离开，而在于忘记。”
九思身子一滞，不知道柏烨这话是什么意思，也便仰起了脸，有些不甚确定地看着他。
“只要您记挂着香芷姑娘，她也就不算是死亡，而等您彻底忘记了她，才算是她真正离开了这个世界。”
柏烨出生说着，这样的理由和思虑倒是九思从来没有想过的：“这样的道理，于您，于香芷姑娘，于柏烨，都是一样的。”
“柏烨大夫说的是，本夫人明白。”
九思点了点头，心中松快了些许，出声道：“这次的事情多亏了您。”
“柏烨也没做什么，况且治病救人本就是医家本分，夫人无需如此客气。”
柏烨出声说着，身上的药香气息不时地钻入九思鼻子里，让她只觉得很是安心，这种感觉，是在苏子笙和苏子尘那里都没有的。
“况且，柏烨来东宫，也只是为了王阚御医承诺的药材，却没想到与夫人您如此有缘。”
顿了顿，柏烨这才继续开口说着，看着九思的眼眸带着些恭敬：“当日只当夫人是达官显贵家的小姐，如今才知道竟是殿下的从夫人，失敬。”
九思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苦笑，这才轻声说着：“若是能选，我宁愿做个达官显贵家的小姐，嫁于匹夫草草一生，也不愿在这里勾心斗角。”
“若是如此，柏烨定当上门求娶。”
听闻此话，柏烨笑了笑，出声紧接着便跟了一句。
九思心中一惊，没想到柏烨说话竟如此坦诚率直，一点也不藏着掖着，就好像什么条框伦理，都禁锢不了他似的。
“柏烨也是随口一说，夫人切莫见怪。”
见着九思有些震惊，一时愣在那里一句话也说不出口，柏烨这才出声又接了一句，才让九思放下心来。
“本夫人身处深宫，自是要秉持伦理规矩，才能在这深宫中安稳度日。宫内人多眼杂，更是要处处留心，因此也便谨慎惯了，若不然祸从口出，本夫人安稳的日子，怕也是要到头了。”
九思淡淡摇了摇头，出声接了一句。
这话一出，柏烨当即便明白了九思的意思，知道她是想让自己谨言慎行，切莫随心所欲。
“是柏烨唐突，日后定会小心谨慎。”
柏烨垂首，朝后刻意退了几步，与九思刻意地保持了距离，这才出声道了一句。
“无妨，本夫人也是随口一说。”
九思笑笑，既然柏烨如此通晓，她也不用多费口舌，只随意寻了个话头，将事情错开：“妾身如今身子已然大好，不知柏烨大夫打算何时继续云游？”
虽是心中感念，但若是留着这么一个外人在东宫，终究是有些说不过去，九思担心苏子尘会多做他想，也便试探着问了一句。
“柏烨随意惯了，在哪里都是一样的。”
柏烨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九思，似乎有些欲言又止的样子，半晌没有继续开口。
“柏烨大夫若是有什么话，大可直说便是，这里此刻没有旁人，无需担心。”
九思看出了柏烨心中的企图，也便出声回了一句。
“是。”
见此情况，柏烨也并没有多言，只大了胆子，出声问了一句：“不知夫人可曾小产过？”
此言一出，九思当即便心中咯噔一声，自己小产到现在已经快要半年，宫内的御医说自己身子已经完全恢复，怎么柏烨还能体察出来。
“是，可御医说本夫人身子已经大好，不知柏烨大夫是如何发觉？”
九思心中甚是好奇，紧跟着便问了一句。
“身子的确是好了，但您内里却是被毒素浸泡已久，并没有完全排出。”
柏烨顿了顿，试探着看着九思，出声道：“不知夫人可曾知道，您体内有毒素的事情？”
柏烨问的隐晦，但九思却是心中清楚，也便接话：“是，不瞒柏烨大夫，本夫人上次小产就是被人下毒导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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