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烨轻轻抿了抿唇，说出这样的话，微微摇了摇头。
“什么？”
九思心中有些不愿接受现实，转头看着柏烨，一时间只觉得脑子炸裂一般，什么话也听不进去。
“从夫人，柏烨大夫是出自玄医门的，如果连他都治不好，恐怕当真就…”
王阚艰难地张了张口，出声劝着九思：“从主儿，您要节哀。”
玄医门九思也是有所耳闻的，这一门派弟子极少，但却是掌握着世间所有的医术草药，生性自由散漫，到处云游行医，治病救人。
若是皇帝得了重病，玄医门也是根据皇帝对国家百姓的态度，才考虑要不要医治。宫内解决不了的疑难杂症，玄医门有时候也能治好。
而今听到玄医门的人这样开口，无疑是给香芷判了死刑，往后只能看着香芷一点点香损玉消。
“柏烨大夫，当真是没有办法了么？”
九思眼眸中难掩痛苦，几滴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略带哽咽地出声问着。
“香芷姑娘中的蛇毒尤为罕见，是西域边境的莽山原矛头蛇，寻常都是生长在西域的深山里，不知道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柏烨见着九思落泪，自然是心中有些不忍，顿了顿，出声道：“柏烨听闻这样的毒蛇倒是有一种草药能够医治，只是这草药稀罕难得，就连边境都很是少见，在这里若是想寻得，恐怕也是大海捞针吧。”
“什么草药？”
九思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出声问着：“只要有的草药能救，我一定想办法去寻得。”
“碧云藤。”
柏烨出声说了三个字。
见着九思一脸茫然，似乎并没有听过，也便出声解释着：“这样的草药只生长在西域的深山里，通身翠绿甚是好看，生来娇贵，遇到人触碰就会化成水，只有见不到光和热的地方，才能寻得。”
这样的东西，别说是九思，就算放眼整个皇宫，恐怕都寻不到一株。
就算现在命人去西域寻找，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寻得，就算寻得了草药，千辛万苦拿回来之后，香芷也早已经撒手人寰了。
“从主儿，微臣在太医院这么多年，也没听说过医库中记档了这样的药材。”
王阚听着柏烨的话，更是犯了难，也便出声道了一句：“就算皇宫中有，也都是留给皇上用的。”
“如今那姑娘的身子会一日日虚弱下去，就算用参汤吊着性命，看着人还有气，但内里已经是虚浮成絮，左右也是拖不过三日了。”
虽然话不中听，但柏烨身为大夫，这样的话也是必须要说给九思的：“若是这姑娘还有什么心愿，便替她了了吧。”
“我还有办法。”
忽地，九思脑袋里闪过一个人，也便当即站起身来，直冲着往外走，口中道：“笙王曾在西域作战数年，想来应该知道这草药去哪里寻得，你们在此等我回来即可。”
“主儿，方才丁香殿传话，说今日是晨昏定省，您可不能出宫啊。”
小孟子见着九思急匆匆地往外走，也便连忙拦住九思的去路，出声怯怯地说了一句。
“你替我告诉太子妃，只说本夫人身子不适，今日就不去请安了。”
九思有些不耐烦地开口说着，并不同意小孟子的话，伸手将他拨到一边，口中急切道：“还不赶快备轿。”
小孟子自知是拦不住九思，她本就是说一不二的性格，如今香芷命悬一线，想来谁也没办法拦得住九思，也便只能唯唯诺诺点了点头，朝着门外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今日原也不是晨昏定省的日子，程归晚当真是不管旁人的感受，只喜欢在苏子尘不在的时候作威作福，让人唯命是从。九思懒得与她多说，只坐了轿撵，急匆匆地朝着笙王府奔去。
“奴才给从夫人请安。”
见着那顶熟悉的轿撵从远处过来，严秋老早便站在门外候着，伸手将九思扶了下来，却是没有看到寻常陪伴在九思身边的香芷。
严秋心中有些疑惑，朝里巴望了几眼，这才大着胆子出声问了一句：“从主儿，今儿个香芷姑娘怎得没陪着您一起过来？”
九思并不敢对严秋说实话，只急匆匆地朝着正殿走着，口中问道：“笙王可在里面？”
“在，您随奴才走。”
严秋瞧着九思满脸严肃，并不似平常一脸温柔，心中只当是出了什么事，一时不敢再多打听，连忙加快了步伐，跑进去提前通传了一声。
“今儿个怎得有时间来了，他不在宫内，你来本王这里，可曾落人口舌？”
苏子笙见着九思进门，倒是有些意外，给九思倒了杯茶，这才出声问了一句：“你来的倒巧，本王方才泡好了茶水没有饮用，一起尝尝吧。”
九思无心饮茶，却也不好直戳了当的开口，只能坐立不安地饮了一口，出声漫不经心道：“味道不错。”
“你这么魂不守舍，可是有什么事？”
苏子笙徐徐呷了一口茶水，见着九思心不在焉，面色也有些不好，这才淡淡问了一句。
“妾身此次过来，是有件事想求笙王相助。”
九思自知现在已经是难以掩盖心中的焦虑，干脆扑通一声跪倒在笙王脚边，出声坦白。
“说吧，什么事。”
苏子笙并不看她，只出声问了一句。
“不知笙王府内可有碧云藤？”
九思咬了咬发白的下唇，出声问了一句。
“你要这东西作甚？”
苏子笙听闻此话，眼眸中折射出一丝困惑，下意识地接了一句：“这碧云藤贵重的紧，你是从何处听说的？”
单凭这一句话，九思便心中清楚，笙王府定是有这样的东西，若非如此，苏子笙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
“妾身与贴身侍婢香芷昨日受到了毒蛇袭击，香芷为了救妾身，被莽山原矛头蛇伤到，人说只有碧云藤能救香芷的性命，妾身便想来借这草药一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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