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定北一天一夜没合眼，他端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来回地长吁短叹，有些想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做起偷鸡摸狗的勾当了？
“放开一些，咱们这么做，都是为了子茹。”老伴在一旁轻声地安慰着，“子茹说了，等她把老公救出来，会亲自上门给林凡请罪。”
孙定北年轻时当过兵，虽然看起来精神矍铄，实际上已入耄耋之年，老来得女，他很高兴，对女儿一直宠着惯着。
结果却宠出问题来，女儿孙子茹年纪轻轻，就喜欢上附近村里的痞子姚昆，任他如何劝解，女儿就像魔怔了一般，非姚昆不嫁。
到后来，也不知姚昆给女儿灌了什么迷魂汤，女儿竟声称，若是父母不同意她嫁给姚昆，就和父母断绝关系，孙定北最终无奈地服了软。
结婚后，姚昆整日不务正业，根本没啥收入，没办法，孙定北只能拿出为数不多的积蓄接济女儿。
可即便如此，女儿也不愿跟姚昆离婚，说姚昆大器晚成，只是还没找到施展才华的机会。
前天，女儿急匆匆地来到家里，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哭诉，说姚昆为了做生意，借了百果园老板蔡成功的钱，如今钱都亏光了，蔡成功把姚昆扣下，要断他一条胳膊。
“我看一条不够，断他两条胳膊才好呢。”孙定北气得咬牙切齿，他都记不得这是第几回了。
孙定北曾特意找到姚昆，让他安心去城里打工，可这家伙看不上眼，就想着自己做生意当老板。
见父亲这么说，孙子茹就只是哭，时间一长，孙定北不忍心了，可又能怎么办呢？家里的钱已经被掏空了。
“爸，姚昆偷偷给我打过一个电话，说百果园老板蔡成功是做水果生意的，最近他的竞争对手百果鲜生意红火，听说是从咱们桃源村进的水果。”孙子茹看了看父亲，鼓足勇气道，“姚昆说，如果我们能拿到水果的配方，百果园老板就能放他一马。”
“百果鲜？”孙定北的老伴喃喃自语道。
她确实看到百果鲜的卡车来桃源村拉水果，而且现在村里的水果都是林凡在收，当然也包括她家的。
“闺女，咱家水果就是林凡收了卖给百果鲜，你问问那个老板，能用咱家的水果抵不？以后咱家的水果都卖给他，让他把姚昆放了？”孙定北老伴眼前一亮。
孙定北却沉吟起来，自家的水果什么样，他心里明白，百果鲜生意之所以红火，是因为林凡家种的脐橙。
果然，就听孙子茹说道：“妈，蔡老板要的不是咱家的水果，而且林凡家种的高价脐橙，听说八十八一斤，大家都疯抢。”
“不可能！”
孙定北心中一紧，林凡家的脐橙卖出高价，听说是林凡用了他在学校研究出的试剂。
前不久，林凡就做了说明，试剂不多，难以批量生产。
听孙定北说不可能，孙子茹又哭开了：“姚昆可是您的女婿，他要是没了胳膊，我也不活了。”
见女儿哭个不停，孙定北心里乱糟糟的。
倒是老伴灵光一闪，不确定道：“老头子，你说林凡那试剂用在了脐橙树上，以后脐橙树结出的脐橙是不是都好吃？如果这样的话……咱只要弄到一棵脐橙树，就可以了！”
脐橙树是没有种子的，通常使用扦插的方法进行种植，从健康结果的脐橙树上选取一年生的枝条，制作成插条，在疏松肥沃的土壤中进行扦插，等待树枝生根就可以了。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一个方法，老伴的怂恿，再加上女儿的哭求，孙定北终于动摇了。
当天夜里，他心里五味杂陈，自己堂堂一个老兵，却要去偷果树。
终于到了三更半夜，村里都安静下来，孙定北趁着夜色，来到林凡家的地里，他不敢开手电，只凭感觉摸到一棵脐橙树，就用铲子挖起来。
过了好久，一棵脐橙树终于拔地而起，孙定北打算将树扛在背上，但却无力地发现根本扛不动。
旋即一想，自己要的只是树枝，没必要把橙子也带走，便把树上的橙子摘下来，小心地放在地上。
终于，脐橙树被顺利地带回家，很快，孙定北又发现一个问题，脐橙树又不是小东西，怎么让闺女带到县里的百果园呢？
就这样煎熬地等了两天，偷来的脐橙树依旧在家里放着，这让孙定北寝食难安。
“爸，我刚才给姚昆打通了，他说蔡老板会派一辆车过来。”孙子茹攥着手机欣喜道。
“这就好，这就好……”孙定北的老伴欣慰道，能把这个定时炸弹带走，她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
……
“咚咚！”也就在这时，大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孙定北老伴的心又悬了起来，她匆匆走到大门边，看到门缝里是憨憨的富贵，顿时松了一口气。
“富贵，来大娘家有啥事？”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了门。
下一秒，她就惊呆了，只见富贵左右两边分别站着育树和林凡，富贵身宽体胖，她刚才从门缝里没发现二人。
见孙大娘脸色瞬变，林凡知道这里面有事，长期服用灵泉水，他的嗅觉变得很灵敏，稍微一呼吸，他便感觉到孙二伯家的院子里有脐橙树的味道。
顿时，林凡笑呵呵地说道：“大娘，我二伯在家吗？我找他商量点事。”
“小凡，你来了，找我有什么事？”孙定北走出屋来迎接，但神色却有些僵硬。
来到孙二伯家院子中间，林凡感觉得更充分，他朝孙二伯家的杂物间看去，脐橙树的味道便是从那里传来的。
林凡朝育树使了个眼色，就见育树笑着问道：“二伯，我们来，是想借一些农具，承包地雇了些人，但还差些农具。”
“没有！”孙大娘脱口而出，回过味来，她又自圆其说地解释道，“农具都被我闺女借走了，他们那儿也正忙着秋种。”
这话漏洞百出，孙定北闺女就嫁在附近村子，而附近村子都是山地，人均耕种面积很少，借农具还真少见，除非像林凡这样一次性包了四十亩。
“农具借走了？子茹妹子家也承包了几十亩地？”育树顺着孙大娘的话问道。
孙大娘正想着如何解释，孙定北突然凄然道：“别费尽心思地圆谎了，小凡，你家的脐橙树是二伯偷偷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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