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别苑？你们是要去柳州住吗？”
暖阁外的廊下，钱天佑和纪远清在说话，两人眺望着远景，悠闲地靠在栏杆上，风再冷，也能偷得浮生半日闲。
“不是。”纪远清否认说：“说来复杂，等以后你就知道了。”
“行，那我给柳州别苑去一封信，到时候你们人去，直接住进去便是。”钱天佑说：“你什么时候去柳州的书院求学？虽说我这些日子没去书院，但也知道如今的书院已经教不了你了。”
纪远清笑了笑：“还好，我没你说的那么厉害。而且我有时候更觉得一个人读书更有趣味，更何况人外有人、山外有山，比我的厉害的人大有人在。”
钱天佑惊讶地看向纪远清，挑了挑眉头道：“你看起来跟以前有点不一样。”
“什么不一样？”纪远清笑了笑。
“眼界比以前更开阔了，更重要的是人也不骄不躁，比起过往的纪远清更上一层楼。”
“呵呵……你这夸人的功夫也见长了！”
“学业上没有进步，其他地方也总得有进步啊！”钱天佑笑了笑，随后叹了一声气：“反正在科举考试上我是没什么指望了，心思早就不在学业上了。就想着等来年的乡试能考个末名的举人，给我爹一个交代，然后就开始接管我爹的生意，做一个造福百姓的商人。”
“人的出路并不止科举，做其他的事也行。我相信只要你也可以在经商上也能大放异彩。”
“借你吉言。”
纪远清和钱天佑闲谈了好一会儿，才绕去暖阁门口，刚拐个弯来，就见着顾明朗开门进去，两人忙上去打招呼。
“先别忙着进去，”钱天佑上前一下拦住顾明朗的肩头，爽朗地说：“里面都是女人，不去打搅她们也罢，不如我们兄弟三个去花园里的小楼里喝几杯酒。”
“好啊，”顾明朗微笑说：“能同你们两个准举人喝酒，那是我的荣幸。”
“什么举人不举人的，兄弟之间说这些干什么，走，我们三人去喝个痛快去。”钱天佑折身，领他们两个去花园里的小楼。
暖阁里温暖如春，大家都解了厚重的外衣，穿着薄衣坐着，一边吃着冰窖里拿出来的鲜果，一边笑谈。
张年叶的兴致不怎么高，目光频频望向纪芷晴隆起的肚子，她这会儿只穿了薄衣裳，看着更显怀了。
“芷晴今年多大岁数啦？”丽姬察觉到了张年叶的目光，笑眯眯地问，把话题扯到了纪芷晴的身上。
纪芷晴显然一愣，没想到话题会突然引到她身上，飞快回神后，答：“过了年，就满十六了。”
“哇，可真年轻，”丽姬笑着说：“跟你们这些年轻人比较起来，我可就老了。”
“丽姨你哪里老了？分明很年轻，容貌比花都要娇！”纪芷蕙急忙喝一口茶，咽下口中的板栗，卖乖地说。
“哈哈……”纪芷蕙这番话逗得丽姬笑得合不拢嘴来，好半天才停下，又把话题引到了纪芷晴的身上，说：“瞧你这身子，怕是过年没多久就得生了吧！”
“是。”纪芷晴点头应道。
纪芷蕙万分羡慕地纪芷晴道：“我可真羡慕你，怎么说你也是我们几人中最晚成亲的，可没想到竟是最早怀上孩子的，你可真是个有福气之人。”
“还，还好吧。”纪芷晴勉强地笑了下，这些人里除了江云霏见过她夫君的真容，其余人都没见过。她们该以为自己虽是妾，但嫁得夫君富贵便是极好的，熟不知这极好的夫君却是个花甲老人。
她不是没有抵抗过，只是为了爹娘，她不得不妥协，如今，她活得像行尸走肉一般，真想马上就从这样的境地逃出来啊！
“你就别谦虚了，如今肚子里坏了孩子，若是一举得男，想必好日子还在后头呢。”丽姬说：“你这夫家可是晋朝的纺织大商，家里可是有金山银山的。”
“呵呵……”纪芷晴笑得敷衍，任他纵有再多钱财，同自己又有什么干系？她不过是一介妾室罢了，就是生了儿子，这钱财与自己也无关。
毕竟方老爷的生意，可有一半都是掌握在大夫人手中的，大夫人并不是一个柔弱之辈。她能容忍自己的存在，不过是因为方家无子，想让自己生个儿子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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