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笑手里的卷子已经翻到了最后一页。
随着窗外一声惊雷落下，远处厚重的云层摩擦了出蓝紫色的闪电，教室里的学生都被吓了一跳。
她的位置正好就在床边，转过头去看还能瞧见对面高一的教学楼。
现在是下课时间，走廊上围着不少的学生，吵闹的声音隔着雨幕传过来。
含笑一眼就看到了走到连廊位置的司越。
司越也看到了他。
视线相对的瞬间，司越勾起唇角，笑容透着点阴冷。
身边有同学在和他说笑，他也只是随意地回上几句，视线始终停留在含笑身上。
身边的几个男生也察觉到看过去。
距离隔得远，视力好的人才能勉强看清楚，“那不是越哥你看上的那个学姐么？”
司斐并不作声，只是笑了笑。
意思大家都明白。
“她好像是被保送了吧，这么一算就是高考都不用参加，剩下的三个月怎么玩都可以。”
“听说他们年级喜欢她的人很多啊，都不知道现在还是不是单身。”
“人长得的确是漂亮，可就是个书呆子，每天就知道读书，有什么意思。”
“书呆子？给你当个全国竞赛第一，免试保送的书呆子你当不当啊？”
“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
周围议论的人越老越多，有男生也有女生，有羡慕的，也有嫉妒的。
司越并不参与他们的讨论，只是想到了昨天和司斐对峙时候的画面。
他一样都是很厌恶自己这个名义上的“叔叔”。
倒不完全是因为他的身份，更像是一种来自潜意识里的敌意。
就像是在草原上相遇的猛兽，都不需要任何的理由，目光对上的那一瞬间就知道结局必定是“你死我活”。
司斐刚到司家的那段时间过得并不好。
司老爷子是个在乎面子重过在乎血缘的，尤其是在司斐这件事情上。
一把年纪的人突然多出了个和自己孙子年纪一般大小的儿子，外人嘴上奉承已经老当益壮，但谁私底下不是在笑话。
对于他们这些自诩豪门，上流社会的人来说，金钱的富足已经无法让他们得到精神上的满足，世俗礼法，道德底线在他们这里反倒成了用来打破的东西。
互相之间的私下攀比也变得的不堪入目起来。
而司斐就是这种攀比之下的产物。
司家人当然是厌恶他的。
司斐不可能继承司氏。
这是自他进门的第一天起司老爷子就说过的话。
这句话更像是一种安抚，让司越的父亲得以松一口气，至少明面上也不会过多的为难他。
但也只是明面上……
在司家，司越就是名副其实的混世魔王，他想要做什么，司老爷子永远都会顺着他。
他讨厌司斐，司家的人自然也就学会了见风使舵。
不管是暗地里下绊子，还是明面上的针对，所有的一切就像是一把把淬了毒的锋利匕首，刀尖对准了司斐的心脏。
再后来，司斐就搬出了司家，回到了城北片区。
司家只是在有需要他出面的时候才会把他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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