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禾早跑了将近一公里的路到小区门口，她左手撑着墙，躬身止不住地咳。
因为太过着急，跑得连肺部都觉得生疼。
可以说她高中毕业后就再没这么用力地跑过了。
好不容易平复下来，她敲了敲门卫的门，喘着气断断续续道：“你好，请问，有没有一个穿着白色，白色羽绒服，可能背着一个蓝书包，大概这么高的小男孩，是一个人走回来？”
门卫摇了摇头：“我没见过你说的小孩。”
宋禾早按着门框，着急道：“您再想想，真的没有吗？”
“这里的小孩我都认识，刚刚回来的都是家长带着孩子的，没有你说的，穿着白色羽绒服一个人回来的小孩。”
“……”
宋禾早额前沁出一滴汗，鼻息间呼出的热气形成一片白雾，顷刻又消散无踪。
她滞愣了两秒：“好的，谢谢。”
没来得及停歇，直接原路返回。
刚迈出一步，宋禾早又回过头。
她从包里摸出一张纸，拿了支笔在上面写了一串数字，递给门卫：“你好，这是我的号码，如果你看到那个小男孩了，麻烦和我联系一下。”
门卫接过来，看了眼：“好的。”
……
十二月的校园，身着校服的少年少女，路边一张张稚嫩又青涩的脸庞，还有卖烤番薯吆喝的摊贩。
除开和韩景州后来发生过的事情不说，宋禾早本人对校园记忆还是很美好的。
但此刻，她的手心微凉。
石岐言始终不肯说不想上学的理由，以及刚才差点撞到她的小孩的话……无一不让她联想到当初在李潇潇腿上见到的烟疤。
宋禾早边跑边喊了起来：“石岐言！你在哪里石岐言！”
凛冽的寒风吹在脸上，吹得脸颊生疼，同时又泛着剧烈运动过后才会有的红。
路过的人看宋禾早的视线各异，有疑惑，也有刹那的惊艳。
她全都顾不上，手里的动作比划道：“你们有没有看到，一个穿着白色羽绒服，可能背着一个蓝色的书包，大概这么高的男孩子吗？”
宋禾早原本不抱太大希望的，但有人给她指了个方向：“好像……我在那边看到过，街角的奶茶店后面有一条小路，不过我建议你不要一个人过去，那边的小孩……”
闻声，宋禾早眼前一亮，都来不及听完话：“好的好的，谢谢！”
她沿着那个人指的方向找过去，擦肩错开一条巷道的时候，脚下的步伐顿了一瞬。
几个小孩聚在一起，领头的是个小胖墩，中间围着另一个小孩。
隔得有点远，宋禾早看不清那小孩是不是石岐言，脸色微变，转头便要冲进去。
然而，她身后的衣服下摆忽地被人拉住。
“姐姐……”
是熟悉的声音。
宋禾早猛地回头。
石岐言从墙后的阴影里走出来，身上看起来有些狼狈，但也不像被人打过。
宋禾早愣了下，有一瞬的错愕。
随即快步上前，着急地把小矮子上下检查了一遍：“你跑去哪儿了，身上有没有受伤，有没有谁欺负你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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