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白看了眼莫非痛苦的样子，给他倒了一杯水。
“谢谢小白。”莫非端起杯子喝了口水，伸手揉了揉莫小白的头发，眼神温柔中带着愧疚。
莫小白轻轻咬着下唇，捏紧手里的筷子，低头，闷闷的说道，“爸，您当初为何要背叛妈妈，如果您不那样做，我们一家三口也不会分开。”
莫非全身僵硬，放在莫小白头上的手想收回，可手指僵硬的动弹不了。
他怎么也没想到莫小白会问他这样的问题，还问的这样直白。
他也想问问自己，当初是不是脑子进屎了。
可是，做过的事，已经没有办法回头。
“小白，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莫非僵硬的收回手，低声说道。
莫小白没有说话，继续吃饭，只是他的表情看起来很冷漠。
莫非实在吃不下去，想放下筷子，可难得陪儿子吃饭，他又舍不得错过这样的机会。
只能将米饭往嘴里硬塞，好几次都差点噎到。
“爸，我回去了。”莫小白放下筷子，轻声说道。
“好，路上小心点。”莫非不敢看莫小白，怕看到他责怪他的眼神。
莫小白点点头，从餐桌前站起身，朝外走去。
莫非看着莫小白越走越远的身影，视线渐渐模糊。
*
桃园县，程家。
三个孩子上学后，朱丽收拾好碗筷，想去看看她妈。
自从她妈被她爸接回去后，也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等程海嵘去了烧烤店后，朱丽拿了十块钱，去县供销社买了两包点心，两斤白糖，朝娘家走去。
杨红正在扫院子，看到朱丽愣了下，笑着说道，“朱丽，你来了。”
说完，将手里的扫把靠到墙上，去接朱丽手里的网兜，掂了掂，挺沉的。
杨红满意的抿唇笑了笑，请朱丽进屋坐。
朱丽看了眼大嫂手里的礼物，知道她为何对她这般热情。
正因为知道，她每次回娘家，都不会空着手。
朱丽坐在堂屋的椅子上，扫了一眼，“大嫂，只有你一个人在家啊。”
“嗯，爸去地里了，你哥去工地干活去了，孩子上学了，家里可不就只有我一个人了。”杨红笑眯眯的说道。
朱丽一愣，“妈呢？”
妈？
杨红这才想起婆婆，看了眼朱丽，“妈一直没回来，住在村后的庙里。”
“啥？”朱丽嚯的从椅子上站起来，震惊的看着大嫂，“妈那么大年纪了，怎么能住在破庙里？”
听了朱丽的话，杨红不乐意了。
看着朱丽似笑非笑的说道，“朱丽啊，你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你知道妈做的事……
让我们一家人在村里都抬不起头么？两个孩子在学校念书也受到排挤。”
大嫂说的这些话，朱丽何尝不明白，因为她也经历过。
可那个人不是别人，是他们的妈啊。
朱丽什么也没有说，转身就朝村后的庙走去。
杨红冷哼了声，拆开点心外面的包装纸，吃了两块点心，这才继续去扫院子。
朱丽冷着脸朝村后的破庙走去，一想到她妈住在那里，她就恨她爸，也恨她大哥和大嫂。
事情已经发生了，还能怎么办？
“朱丽，你回来了。”
村里人看到朱丽，纷纷朝她打招呼。
态度，从未有过的热情，脸上带着看热闹的表情。
朱丽抿了抿唇，只是闷头应了声，快步朝破庙里走去。
“哎，听说朱丽的妈就是跟她村里的老汉搞在一起的。”
“可不是，你说朱丽的妈以前看着挺正经的一个人，看不出来啊，没想到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谁说不是呢，难怪程家几房都在西市，就只有朱丽一家还住在村里，这是人品不行，人家程家人都不稀得搭理他们四房。”
朱丽的脚步一顿，咬了咬唇，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
“妈。”朱丽走进破庙，看到她妈坐在角落里，地上铺了一个烂棉被，旁边放着两个蛇皮袋子，装的是她妈的衣服，此时散落在一边。
在蛇皮袋的旁边，放着一个缺了口的碗，里面是玉米碴子。
几天不见，她妈消瘦了许多，脸色也是蜡黄色的，一看就没睡好，也没吃好。
朱丽的妈听到有人叫她，抬头，看到是朱丽，放下手里的干馍。
欣喜的说道，“朱丽，你来了，快坐。”
朱丽的妈拍了拍旁边的破被子，朱丽鼻子一酸，慢慢走了过去。
“妈，爸他们太狠了，怎么能让您住在这里。”
朱丽的妈脸色一僵，她也恨老头子，自从将她带到这里后，从来没有看过她。
包括她的儿子，儿媳妇。
朱丽是唯一来看她的人，这让朱丽的妈心里稍稍安慰了些。
“朱丽，妈没事，这挺好的，这里在村尾，很少有人来，清静。”朱丽的妈勉强笑道。
朱丽看了看四周，因为年久未修，窗户已经破的不成样子，风从外面吹进来，有点凉。
这会天还不是那么冷，还可以忍受，那冬天呢？
冬天，她妈要怎么挨过去？
“妈，我去地里找爸，让他接你回家，您不能再住在这里了。”朱丽说着就要朝外走，被她妈一把拉住了。
“朱丽，你听妈说。”朱丽的妈拉着朱丽的手，让她坐在棉被上，“这会你爸和你哥都在气头上，得让他们消了气，才会接我回家，我住在这里挺好的。”
“妈——”朱丽恨铁不成钢的看着她妈，“您当初……”
说到这里，朱丽叹了口气，没有往下继续说。
事情已经发生了，她再怪她妈有什么用。
难道时光还能倒流不成？
朱丽的妈知道朱丽要说什么，一张老脸臊得慌。
想到什么，朱丽的妈问道，“朱丽，妈跟你说的事，你做了吗？”
“什么事啊？”朱丽有些心虚的低下头。
她妈给她说的事，她并没有忘记，只是她不敢去西市找吕淑珍闹。
程家四个儿子都是孝子，包括程海嵘。
她要真去西市闹了，指不定程海嵘怎么对她呢。
“你糊涂！”朱丽的妈气的打了下朱丽的胳膊，“你想想，你们四房一直住在桃园村，而程家的其他三房都住在西市，大房就不用说了，那是人家有本事，可二房和三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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