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最中间的两个人，明明是最相似的年纪，但呈现出来的气质却不大相同。
被林明扶起来的也是个年轻人，但身上却见不到属于年轻人的朝气和活力。
即使林明站在他的身边，他依旧是唯唯诺诺的，不敢抬头去看周围的人。
偶尔看一眼周围那些人，都是满脸讨好的笑容。
他的手里握着一块锋利的玻璃，但整个人却像是最柔软的橡皮泥，没有任何的锋芒。
站在他身后的林明，什么都没有拿，身上却透露着一股锐利。
林明的力量推动着那个男人向前。
他一脸惶恐，满是抗拒。
“不……”
“不！”
“不——”
他惊恐的喊着声音都变了形。
林明并没有强迫他去做什么，而是顺着他的意图停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看着他们究竟接下来会做些什么，看着这一出好戏，究竟会以什么样的结局落幕。
林明歪着头，用一种近乎天真的疑惑语气，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年轻人。
“他对你动手，难道你就不想反抗吗？”
“不不不，孙姐对我动手是因为我有做的不对的地方，孙姐打的好！”
男人一把丢掉自己手里尖锐的玻璃，弯着腰，弓成了一个小虾米。
“孙姐对不起！”
男人还在不断的道歉着，周围的人都露出了心照不宣的笑容。
经过了驯化的狗想要再成为人是非常难的，他们很想看看这年轻人接下来会怎么做。
是心怀愤恨，还是理想崩塌？
林明却再一次作出了让他们意外的举动。
他从地上把刚刚掉落的尖锐的玻璃捡了起来，放在自己的手里，轻描淡写的把玩着。
“所以这里没有人觉得你们做错了吗？”
“哈哈哈哈哈，年轻人你实在是太天真了！”
“这里哪有绝对的错与对，金钱权力，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是对的。”
“你应该庆幸，你一进来就被孙姐看上了，否则想要进来可以吃不少苦头呢，至少得变得和他们一样！”
殷胜在笑。
孙姐也在笑。
甚至刚刚被玻璃杯砸了，一个满身是血的男人也在附和着笑。
他们的笑容狰狞又恶心，如同一群恶魔，让林明觉得格外不适。
突然旁边传来了一个格外虚弱的声音。
“我恨他们，你可以帮我报复他们吗？”
人群再一次爆发出哄堂大笑的，很快让开了一条路，让林明看到了发出声音的人。
那是一个女孩，一个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女孩。
她的头发稀稀疏疏的被人暴力的拉扯过，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几乎已经肿的不成样子了，但透过这些表象，依稀能够看到她姣好的轮廓。
这是一个被施加了暴力的女孩。
她甚至不能像正常人一样走过来，只能在地上爬动着，拖在地上的两条腿僵硬着。
“我想要向他们复仇，我想要杀了这群魔鬼，你可以帮我吗？”
女孩面目狰狞，每说一句话都好像用尽了全力。
那双眼睛充斥着愤怒的火焰，几乎有燃烧起来。
周围的人还是在笑，甚至觉得这样的场景颇为有趣。
“李先生怎么把你的新宠物放出来了？怎么还没有调教好吗？”
“性子有些烈，正好让他出来见见世面。”
林明走到女孩的身边蹲了下来，查看着他的胳膊和腿。
不出意外，两条腿被人硬生生的折断了。
被折断的地方甚至没有做任何的处理，他伸手一摸就能够摸到折断的骨头，几乎要戳出皮肉。
难以想象这女孩爬到这里忍受了怎样的痛苦。
女孩好像什么都察觉不到，一把抓住了林明的胳膊，像是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要复仇，我要杀了他们！”
“你能帮我做到吗？”
女孩的惨状几乎能让任何一个人动容，但在场的人除了林明没有一个人觉得她可怜。
“怎么不撞南墙心不死了，这里没有人能够帮你，你只能选择乖乖听话！”
“想想你的家人，想想你的朋友，你要是继续这么不听话，下一个出现在这里的可能就是他们了！”
“啊啊啊啊啊啊！”
女孩发出一声痛苦的嘶鸣，眼泪大滴大滴的从红肿的眼睛里滴落下来，甚至到最后眼泪都已经沾上了不祥的血色。
“为什么？为什么你们这群恶魔不去死！”
“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有做，为什么是我？”
“难道就没有人能来帮我吗？”
林明检查完女孩的身体状况之后，手掌轻轻的在她的后心处，贴合一股极为精纯的力量，顺着两个人贴合的地方输送到女孩的身体里。
“我可以帮你报仇。”
“不过现在最重要的是你的身体。”
“你现在需要去医院，否则这双腿就再也治不好了。”
女孩怔怔的，似乎没想到林明会这么对自己。
她感受到一股暖流慢慢的汇入自己的身体，枯槁的身体像是被注入了活力一样。
她不知道林明做了什么，但是他却于黑暗中看到了一束光，一束落在他身上的光。
“不，我不去医院，我要杀了他们！”
女孩情绪更加激动的哭了。
林明轻轻的把她揽在自己的怀里，许下承诺。
“好。”
“你想怎么杀了他们？”
“我，我可以选吗？”
女孩很惊讶也很诧异。
从黑暗的地方爬出来，她并没有抱着能够复仇成功的想法。
这里太过黑暗了，简直就是地狱在人间的投影。
这里的每一个人都强大到骇人听闻，像复仇的人，最终都化为了黑暗中的养料。
她并不抱希望，却也压不下自己心中的怨恨，所以在听到起了争端的时候爬了出来，可现在有一个人认真又诚恳的问他，想怎么报复的时候，她突然卡了壳。
要怎么报复呢？把别人施加给自己的暴力重新施加回去吗？
可是即便那样，曾经受到过的伤害也不会逆流。
曾经在这里死去的人也不会重新回来。
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也不行。
这里的每一个恶魔手上都沾着鲜血，就这么算了，实在是太过便宜他们。
“选不出来吗？”
林明贴心的问。
“需要我给你提供几种思路吗？”
林明的语气很轻柔，似乎是生怕吓到了这个女孩。
“我可以让他们失去行动能力，他们是怎么对你的，你就可以怎么对他们。”
“我也可以直接帮你把他们结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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