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亦珏恭敬地行礼，“若太子殿下愿意告知，在此之前我们何时有过一面之缘，玄玉更乐意听。”
这态度明明白白摆在着，他就是不会跟沈赐谈论跟玉柔有关的任何事。
其实这个问题他也是顺嘴一问，他并不在乎太子何时见过他。
沈赐彻底服了顾亦珏，拿他没办法，只得摆摆手，“少将军一路慢走，我就不送了。”
要是说出来何时见过他，就跟把擅自离开封地的证据送到顾亦珏面前没区别，他现在已经是偷偷回京了，不能再给别人送把柄。
顾亦珏行礼离开，开门之前，他转身对沈赐说道，“殿下放心，今日之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也不会告诉玉柔。”
沈赐颔首，顾亦珏是个会看形势的人。
顾亦珏顿了顿，又说道，“还有一件事，我觉得告知太子殿下比较好，玉柔很早之前就跟我说过，我跟他不一样，更不是替代品，我是独一无二的。”
说完，顾亦珏开门，关门，潇洒离去，留沈赐一人愣在原地。
过了一会儿，沈赐才反应过来，笑着一边摇头一边喝一口茶，顾亦珏确实不上套，但他心里在乎玉柔，到最后，他还是忍不住了。
今日他把这么“残酷”的事实告诉顾亦珏，不知他接下来会作何反应。
没有人喜欢成为替代品，更何况骨子里有傲气的顾亦珏，要是他回去因此跟玉柔吵一架，或是两人就此凉了。
也算是提前给玉柔排雷了。
顾亦珏出了春繁茶楼，脸色立马垮下来，心中怒火再也压抑不住，狠狠挥了挥拳头，惹得路人纷纷避开。
太子设计引他进京的目的，居然是为玉柔找替代品，还是齐叔灵的替代品，玩弄别人的感情很有意思吗！
再说了，齐叔灵那个人渣，干嘛要比着他来选人，他辜负玉柔一片真心，玉柔才没对他念念不忘，说他人渣还是高看他了。
齐叔灵不配与他相提并论，顾亦珏冷哼一声，齐叔灵连他的头发丝都比不上！
顾亦珏带着一肚子怒气回府了，一半因为太子，一半因为齐叔灵。
他相信玉柔对此完全不知情，他对玉柔也气不气来。
倒是可怜了一路的行人，老远见到怒气上头的顾亦珏，恨不得躲得离他一条街，毕竟顾亦珏气势太强，一人如千军万马。
回到府上，顾亦珏的气也消了，管家很快迎上来。
“公子终于回来了，都一个月了，一点音信都没有，夫人和小姐都想你了。”
顾亦珏随手将行李交给管家，“怎么，这期间天梁没写信过来？”
管家顺势接过行李挎在臂弯里，笑着跟在顾亦珏身后，“公子不在府中，天梁公子哪还会写信过来，自那之后就再没他的消息了。”
顾亦珏“唔”一声，管家说得在理，是他忘了，习惯性等天梁按时寄来的书信，都忘了他们才在江州见过面。
“对了，你马上安排一个人，带上这个月兑换筹备的飞钱，骑快马送去江州榕城外的清溪客栈，将封好的飞钱递给他，然后告知对方取回落下的玉坠即可。”
管家惊了惊，低头，“公子，你的玉坠呐！”
怎么落在江州那么远的地方！
顾亦珏摆摆手，表示不是什么大事，“你尽管照我的话去做便是，五日内务必要将玉坠取回来。”
这里是京城，不比人生地不熟的江州，很多人盯着他呢。
也许很快就会有人注意到他腰间的玉坠不见了，不过他还是更希望没人注意到他。
管家正了正神色，颔首，“知道了公子，我立马去办。”
“对了。”顾亦珏叫住管家，“姐呢？”
虽然平时老是跟她打打闹闹，她老是捉弄他，但一个月不见，怪想她的。
管家“噢”一声，“小姐出去半天了，不在府中。”
“不在？”顾亦珏抿着唇，眉毛拧在一起，“罢了，不管她，我先去看看娘亲。”
杜府门口，沈君珏从里面出来后，脸色并不好看。
上了马车，明月忍不住问道，“殿下为何仍旧心情烦闷，不是已经想办法惩治杜大人了吗，有高山王出面，这通责罚是免不了的。”
明月只知道门下侍中杜慎言大人惹到殿下了，至于出于什么缘由，她并不清楚。
沈君珏抿唇摇头，“哪有亲手当面报复来得痛快，让高山王出手，不痛不痒的，若不是万公公来得太是时候，我早就，早就……”
她扬起巴掌，愤愤念叨两句，一甩袖子放下胳膊，又是一声叹息。
是她没用，护不住自己在乎的人。
今天杜慎言敢欺辱他的皇兄，明日就敢爬到她头上来。
就算不为了皇兄为了她自己，也要好好教训杜慎言，让他知道厉害，收敛收敛。
反正他已经放话给高山王了，要是明日她再看到杜慎言，一定叫人打断他的腿！敢踹她的皇兄，胆够肥命够硬的。
还有皇后的态度也是一言难尽。
沈君珏摇头，现在京城里唯一靠得住的，只有她自己了。
回到公主府，卢照海在大门前等候多时，“殿下，吏部尚书方海已在会客厅中候着了。”
沈君珏“嗯”一声，紧步往府里走，“我先去更衣，随后就到。”
这身衣服见客人不合适，得换一身便服。
沈君珏一出现在会客厅，方海立即起身相迎。
玉柔公主一回京就把他叫过来，定是有头等大事要吩咐，也说明了玉柔公主对他的信任和重视。
现在玉柔公主风头正盛，谁不希望在她面前露个脸，沾点光。
有玉柔公主撑腰，这两天走路都走得顺。
“参见玉柔公主殿下。”方海赶紧行礼。
沈君珏手臂微抬，转身坐下，“免礼，坐吧。”
方海拱手谢礼，府中下人上来给方海新换一盏茶。
沈君珏开门见山，不多废话，“关于江州案的事，这两日你们都听说了吧。”
方海颔首，“回殿下，上次早朝是皇后娘娘提起过，现在朝臣对此事都已略知一二。”
这件事说出来之后，众大臣都惊了，他们根本没想到看上去柔弱的玉柔公主，凭一己之力连破江州大案，并且把江州上下大半的官员都换了个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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