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泽勾起的嘴角微微一僵，狭长的桃花眼中浮现出了一抹深沉。
赤幽瞬间收起了郁闷的神色，退到了牧九萧身后。
这道低沉的声音传来，夜泽原本斜倚的身体不自觉地稍稍倾起，而那双狭长的桃花眸也眯了起来，“你是慕九？”
这股熟悉的气息，是他的错觉吗？
牧九萧迈步而入，目不斜视直接坐到了夜泽的对面，似笑非笑地看着他，“千泽公子，你想和本楼主交换什么？”
她的声音带着丝丝低哑，却很让人舒服，一身的清冷气质，夜泽瞬间就认真对着牧九萧打量了起来。
她一袭紫衣，身形高挑清冷，嘴角勾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冰冷的银质蝶形面具更为女子增添了一丝神秘感。
这身形和那丫头很像，却也能明显地看出来要比那丫头高上一些。
不过，半年未见，那丫头也该长高了吧。
夜泽没说话，心里产生了一丝怀疑。
牧九萧挑眉朝夜泽看去，心里却盘算着以夜泽的医术何须来凉阙楼。
可是，夜泽似乎忘了自己此行的目的，他盯着牧九萧的瞳眸里饶有兴致，一副嬉皮笑脸的模样，漫不经心道：“慕九，慕九，啧，这名字好生熟悉啊，九姑娘，你这层身份，这次莫非又和东芜有关？”
这次？又？
牧九萧眸光一凛，才意识到夜泽对她的身份产生了怀疑，可他却没有直接拆穿。
曾经，她为了灵阶大会，伪造了一个北漠人的身份，而夜泽也没有在当场戳破，甚至顺着她的伪装，帮她应付了徽文帝。
此时，他这话，显然意有所指。
牧九萧眸光幽深，目光放在了夜泽笑容灿烂的俊颜之上，心里百般复杂。
他是如何识破的呢？
牧九萧故作没听懂，又低沉道：“千泽公子，你所说的大礼是什么？”
夜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笑容干净纯粹得如圣洁的雪霜，他轻笑，目光温软，“不急，本公子发现了更有趣的事，突然改了注意。”
她算是看出来了，夜泽是真的闲的无事可做。
牧九萧陡然蹙眉，抬手倒了一盏茶，站了起来，走向了夜泽，亲自递给他，唇畔勾起了一抹邪肆的弧度，“既然千泽公子没想好要和凉阙楼谈什么，慢慢想，茶管够。”
一双玉白修长的手就伸到了夜泽的面前，他还没接，一抬眸，冷不防对上了一双清冷潋滟的凤眸，突然靠近而来的女子，让他不自觉地身体僵住了。
果然是她！
他就像是刻意的，还是没有戳穿，温润的眸子直视牧九萧冷冽的眼神，嘴角扬笑，“九姑娘如今的医术，实在是让本公子都没饭吃了啊，想不到教会徒弟饿死师傅这种事情，还能发生在本公子身上。”
夜泽的话轻飘飘的，带着丝丝随性，可话里话外，无一不是在挑明他认出她来了！
所以，他一国太子，是真的闲到过来找她讨要说法的？
怪她凉阙楼抢了他的营生？
他行医，似乎也不是为了钱，也不是为了谋生。
她救她的人，他做他的太子，互不干扰，这也有错了？
这也值得他为此专程跑一趟？
牧九萧傻眼了，她刚想把茶盏放到桌子上，夜泽却立马拦住了，骨节分明的手握住了茶盏的另一端，挑眉笑容明媚灿烂。
他道：“小萧儿，本公子来了，一盏茶可不够意思。”
那还想如何？
牧九萧凤眸微眯，笑得愈发让人摸不透，她忽然手一松，又转头坐了回去，声音回到了以往的冷冽，冷冷道：“说吧，来找我所为何事？”
夜泽盯着茶盏愣了下神，嘴角划过一抹无奈，果然还是那个小萧儿，对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没有好脸色。
夜泽漂亮的桃花眸一挑，恢复了一贯的玩世不恭，一副受伤了的模样，“小萧儿，我们是一家人，你明知我是谁，却连脸都不露，非得等本公子戳穿你，你才承认。”
他捂了下心口，黯然道：“本公子的心啊，都被伤透了。”
牧九萧嘴角狠狠一抽，抬手摘下了面具，挑眉看向夜泽，“别装了，你会伤心？”
赤幽在一旁明显看愣了，这两人之间，绝对是认识，而且关系不寻常。
不然，以主子的性子，能在凉阙楼狂的不着边际的人，早就给轰出去了。
他能一眼认出主子身份，并且还能这么亲昵地称呼，绝非第一次相见了。
赤幽绿眸里闪过一抹沉思，暗了暗神色，终归不动声色，静静地守在了一旁。
牧九萧脸上的蝶形面具被摘了下来，露出了一张倾国倾城，出尘脱俗的绝艳小脸，面容里透出了一丝薄薄的不耐，双眸里坦荡极了。
夜泽眸中闪过了一抹惊艳，很快便恢复了温润之色，他轻咳了一声，淡笑道：“小萧儿，本公子确实是来送礼的。”
比起半年前，小萧儿出落得越发让人移不开眼了。
牧九萧终于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她其实是不信夜泽会为了求医而来，更加好奇夜泽会说出什么话来。
然而，夜泽面上挂上了漫不经心的笑容，玄玉冰扇突然出现在了他手中，轻轻摇晃起来。
他那双好看的桃花眸中划过了一丝审视，笑容里透着难以言喻的认真，“不过，小萧儿，你为何来了东芜，成了凉阙楼的主人，孤北浔那家伙呢？他欺负你了？”
半年前的灵阶大会上，孤北浔当众宣布了牧九萧会是他宸王此生唯一的妻，而那时，夜泽亦是看出来牧九萧眼底的心甘情愿是骗不了人的。
他本以为，牧九萧会从此在南洲做宸王妃，过得很幸福。
牧九萧闻言，愣住了。
她没想到，夜泽竟然会问起孤北浔来，而且还收敛了开玩笑的神态。
头一回见他这么认真，牧九萧着实被惊着了。
她顿了顿，眸中掠过一抹复杂。
孤北浔在东芜的身份特殊，更是秘密。
而夜泽是北漠之人，从两国对立面来看，她不能让他知晓了孤北浔如今也在东芜。
牧九萧神色微凝，冷声，“本姑娘志在行医，独行天下，南洲待腻了，换个地方玩，有何不可？”
这话说得倒也没毛病，可是夜泽的眉心却越蹙越紧。
他像是信了一般，玩笑道：“那何不来北漠，偏偏来了东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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