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衣刚从外面提着茶壶进来，绿芍就怒气匆匆地冲了过去。
红药一转身，就见一瞬间，绿芍撞倒了青衣，青衣手上的茶壶被吓得高高抬起眼看着就要碰到绿芍的脸。
绿芍吓得惊叫了起来。
青衣一个闷哼，就摔倒在地上，那茶壶随之也飞了出去。
红药奔了过来，注意到青衣面色苍白却是一只手抱住右脚，心里一层，伸手过去碰了碰脚踝，就听得一声痛楚的呻/吟。
红药脸上一慌，喝住绿芍：“还不去叫人。”
这个青衣……目光触及她抱住右脚踝骨的手，心里沉了沉。
云澜不知道她一走，那庄子里已经是三个女人一台好戏上演了。否则……她也只会庆幸自己走得好。
到城里的时候，四阿哥才刚从宫里面出来，听说是被康熙留下问询平阳府的事情，也就是说户部那边还得去点个卯。
从云澜的理解来看，这点卯也差不多就是新生上学第一天，不正经但正式又是正式报到，不用上全班，可也不是露个面就能走的事情。
云澜摸了摸肚子，闻着外头的香气，说道：“走吧。”
“福晋？”红瑁唬了一跳，想把人劝住。
云澜已是摆摆手：“放宽心，能有什么事情？”难不成还真的以为就她们几个人出来，她可是感受到福晋有人在盯着她们。
嗯，没有恶意的那种，应该就是暗中护卫的人。
就是没有他们，自己也不会怕。
不过红玳和红瑁两个人听了这话往四周偷偷瞄了一眼，心里倒是的确冷静了下来，哪怕其实什么都没有看到。
云澜走在前面，路边两旁都是各种小吃摊贩。
路过豆面丸子摊那里，云澜停下来吃了一碗，又给两个丫鬟手中一人塞了一只逛街必备的糖葫芦。
倒是她自己，看着觉得牙疼，丢给小六子了。
就这么一路走，一路吃。
四阿哥找过来的时候，就看到自家小福晋手里拿着一只芝麻烧饼正围在人群中津津有味地看着杂耍。
左右两旁是小心翼翼护着左右的丫鬟。
人群中的红玳快疯了，从来没觉得福晋有这么任性的时候，真是哪里人多往哪里挤，可偏偏看福晋那兴致勃勃高兴的样子，她们也是没辙。
这个时候别说糖葫芦了掉到哪里去了，她觉得再呆下去自己要被挤成糖葫芦了，一串一串地连接在一起。
“你在做什么？”四阿哥走近，看到丫鬟和福晋之间留有空隙，心里一松，但说话的时候还是忍不住带了怒气。
云澜正好啃完最后一口烧饼回过头，笑嘻嘻地看了四阿哥一眼，伸手想要把人拉进来，反而被四阿哥拉了出去。
四阿哥也不敢大力，只是抱着人远离人群。
云澜就频频回头去看，她还没看完呢。
四阿哥看她这可惜的样子，怒极反笑：“这么舍不得？要不要把那猴子给买下来？”不过就是普通的耍猴表演，实在不懂小福晋这兴奋的模样哪里来。
云澜摇摇头，讨好地拉了拉四阿哥的袖子：“爷可算是来了，我都饿了，不是说去和悦来吃饭吗？走吧，走吧。”
云澜一边说着一边揉着肚子。
要不是听到暗卫的禀报，知道福晋一路上没少吃，四阿哥觉得自己可能就真的信了，心疼了。
“不去？”云澜见他不说话又问。
四阿哥瞥了一眼她嘴角边上的芝麻粒：“苏培盛已经过去了。”走出去几步又停下来问道：“真的这么喜欢那猴子？”
云澜张了张嘴，瞪着眼睛说道：“爷不会真的要买吧。”
竟然还问这种蠢话？四阿哥恶狠狠地瞪了回去，天知道他刚才看的时候多紧张，又怕那人群把小福晋挤到，又担心那猴子不受控制往小福晋身上扑。她倒好？跟个没事人似的，难不成真的一孕傻三年？
四阿哥开始忧虑起来了。
小福晋这脑子原本就不是那么好使，再傻可如何是好。可他这一辈子想要多多的孩子，男孩也好女孩也罢，那福晋得蠢到什么程度？
想到这，四阿哥又看了云澜一眼。
眼神灵动，又不像个蠢的。
一眼，又是一眼。
云澜被看得没话说了，安静地走在旁边，她觉得再多被四阿哥看几眼，就仿佛她是那只在杂耍的猴子了。
四阿哥轻轻哼了一声，到底没忍住，把人带到旁边，伸手取下那颗碍眼的芝麻粒。
云澜脸一红，马上变得乖巧不说话了。
也没走几步，就停了下来。
云澜抬起头看了一眼，果然是和悦来，就不知道是新开的那一家还是后开的。
苏培盛从里面看见主子爷来了，就小跑着出来，及不可察地朝四阿哥点了点头。
四阿哥心神一动，带着小福晋往里面走。
一路走过去，从大堂到楼上的包厢，人声鼎沸，可见生意的确兴隆。
等到了二楼，就安静下来。
包厢是两面开窗，一面向这酒楼外面，一面则是大堂。
苏培盛说自己来得晚了一些，只挑到窗户朝大堂。
四阿哥嗯了一声，走进去。
苏培盛立时关上大门，几步带着四阿哥去了窗户边。
“爷，您看，那位就是李佳氏了。”其实刚才在楼下苏培盛就可以说了，但那个时候人太多，特意指过去就容易被人注意到。
“今天是收账的日子，听说本来她也是不过来的。只是大福晋那边似乎说要退出和悦来的生意，这李佳氏才亲自过来查账的。”
大阿哥那天让人送了信，也就是和云澜前后脚到的关系。
大福晋一向在大事上听大阿哥，虽心疼那点钱银，可实际上也就是一点脂粉钱，当下就派人传话给和悦来。
正巧，和大福晋的人打交道的就是同样八旗出身的李佳氏。
“你们去外面守着。”云澜知道四阿哥敢当着她们这些人的面说事肯定是有把握，不过还是把人叫了出去。
自己则是走到窗边，正好这个时候李佳氏要离开，她习惯性地抬头往楼上包厢看了一眼，见其中一个窗户口一对小夫妻脑袋靠着脑袋在说话，心中忍不住有些羡慕。
云澜看着李佳氏离开，身边跟着好几个人，随后又发现有其他人跟了上去。
四阿哥皱了皱眉，果然是李佳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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