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答应了，云澜只觉得高兴。
“你不是早就打定主意了？难不成爷不同意，你就不要了？”四阿哥开始慢慢摸清小福晋的一些性子，看她笑就忍不住打趣。
“当然。”云澜朝他露出两排洁白牙齿的笑容。
四阿哥摇摇头，又给她夹了几筷子菜，没有继续问当然什么，是当然不要，还是当然一定要。
夫妻间的小情趣嘛，他也是懂得。
何必那么较真，当然四阿哥有时候一想小福晋的岁数也就较真不起来。
到底对这个女人，他已经习惯性地退让一些，以至于晚上睡觉的时候，再一次被拱出火气，想着郭太医不在身边，哪怕知道小福晋不同于别人，四阿哥仍是不敢轻举妄动，擦枪走火一次也就够了，以后还是得等稳定下来。
据说是三个月还是四个月？
四阿哥决定回去的时候再问一问。
这边小两口准备出发回京城了，郭太医没跟上队伍，四阿哥就让小六子带上了一个大夫，专医妇人的。
好在他们这一路不同来时，并不急着赶路。
这边才出发离开平阳府，大阿哥让人快马加鞭传回京城的折子也到了康熙的御案前。
四阿哥生还，平安无事，这是喜事。
康熙刚高兴，就看到噶尔图畏罪自杀，再往下一看大阿哥写的。
一字一句，十分清楚明白。
再没有不清楚了。
可大阿哥有多不爱舞文弄墨，康熙是知道，偏偏在这上面写得龙飞凤舞，越是看出写的人有多高兴，康熙这心里就越发觉得糟心。
大阿哥似乎还怕康熙不明白，随着折子一起的还有噶尔图罪证的复本，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让人现抄出来的。
康熙当然生气，他又不是个昏聩皇帝。
可这大儿子要针对的是太子啊。
太子，是他手把手教出来的太子。
这几个混蛋，要真有这些互相斗智的精力怎么不为朕解决解决朝政上的难事。
年初，葛尔丹又带着人在喀尔喀一带叫嚣。
平阳府这次地震虽提早预防，减免百姓伤亡，可数万的人搬迁离开，岂是嘴上说说的，为此也是花费一笔巨银，更有如今灾后房屋倒塌，田地毁坏，这些都得下发救灾银子下去。
可现在这糟心的儿子……
康熙憋着一口气，高高举起折子。
梁九功在一旁看着胆战心惊。
“去，给太子送去吧。”康熙的声音里满是疲惫，高举的手缓缓放下。
梁九功低声硬了是，双手恭敬地接过，出了门就有小太监上前想要效劳。
“一边去，咱家这回可得亲自去。”
平时一些日子也就算了，他当着万岁爷身边的近伺，挡了多少人的道，想拉他下来的人更是不少。
偏偏万岁爷最不喜的就是下面的人有结党营私的举动，梁九功清楚这一点，更不敢掉以轻心，也就是偶尔一些不足为道的小事，顺手就让别人去做，不论是得了赏钱还是其他主子们的另眼相看就都是他们的造化。
这一回却是不行。
想到暗卫传来的消息，梁九功吧唧一下嘴，噶尔图的事情从四阿哥出事的时候，万岁爷就让人去查了。
这些天，万岁爷一直睡得不好。
有担心四阿哥，也有因为等大阿哥的这份奏折的缘故吧。
毓庆宫就在旁边，梁九功还没有走到，那门口的小太监就看见了，忙叫了人去里面通报，自己则迎接出去。
“梁爷爷，今天是什么风把您给盼来了。”
梁九功这回可没什么心情嬉皮笑脸地，只是严肃着表情挥挥手说道：“万岁爷让我送个折子给太子。”
小太监怔愣了一下，忙往里面迎。
宫里面，太子妃先得到消息，也是一怔，就让人去玉宁的屋里请太子。
上一次手上被烫出水泡，玉宁不仅改变饮食，也是连着好长一段日子没有伺候太子了，这不……昨天太医来了，手上已经看不出痕迹了。
太子妃就拐弯抹角地把太子送了过去。
太子这几天火气有点大，太子妃是不爱他过来的，又不甘心继续让其他人伺候，虽说避子汤再喝，但也有不喝的时候。
倘或万一呢？她找谁哭去。
自然是玉宁那边安全一些。
玉宁陪着太子胡闹了一番，大白天的好在是在屋里面，伺候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
太子正摸着玉宁的肚子，一下一下地叹气说道：“到底是种子不行还是土壤不肥沃呢？”
玉宁心里猛地一跳，随即想到什么，脸上的表情又是一缓，只是她也不敢出声。
太子妃派人过来的时候，玉宁只觉得全身都快活了，忙不迭地去拿衣服给太子穿上，嘴里却是温声细语地说道：“奴婢，奴婢也会好好努力的。”
太子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傻姑娘。”
这种事情，一个人努力有什么用。
还不是得靠孤。
而且毓庆宫里这么多人，也没见谁有了……
太子正失神着，突然嘴里一疼。
玉宁见状忙去倒了杯茶水。
外面的人又唤了一声，太子回过神来，对玉宁摇头：“不喝了，你休息吧。”走出门口看到宫女的表情，心里也琢磨开了。
应该是四弟的事情有了结果吧！
玉宁等太子离开后，拿起散落在地上的衣服穿好，想了一会儿，叫来宫女，低声嘱咐道：“去小厨房要点小米粥，就说我饿了。然后……你去看看，是个什么情况。”她并没有错过太子离开前那复杂仿佛解脱又纠结的眼神。
梁九功没有多留，见到太子把手中握得发烫的折子呈给他后，就行礼离开。
太子妃此时已经品出不对劲，看太子没有反应，就自己出去送梁九功，到了门口刚要说话，梁九功却是弯了弯腰低声说道：“奴才这就回去了，万岁爷还等着奴才去伺候呢。”
固然梁九功是贴身大太监，但在宫里面，伺候康熙的大太监少说也有七八个人，更别说其他太监、小太监们了。
可他这样一说，太子妃就只能笑着说道：“太子不能时时在皇阿玛身边尽孝，一应只能全托公公你了。”
梁九功听了福了福身子，这才离开。
他知道……万岁爷现在很生气，说是龙颜大怒不过分。
否则也不会叫太子，而不是私底下称呼的保成了。
可再生气，也会有过去的时候。
梁九功态度不敢有丝毫不敬，但也不敢如以往般亲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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