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这些，所以不需要你为了不怪怨我而去怪怨自己，你自己好好想想吧。”
师父说完，转身就要走，就在他的手摸上门把的那一刹那，天倔开口了。
“师父，这件事没有你想的那么简单，你以为我是为了怕恨你而折磨自己吗？”他低低地笑了一声，“其实并不是，就算我现在亲手杀了师妹，我也依旧恨你。”
师父将手从门把手上放下，然后转身看着天倔，等着他继续往下说。
“因为你说的是对的，所以我恨你把这么残酷的现实说出来，但是我又太窝囊了，只能跟着你说的做。”
“我恨我救不了她，但是也不会因此而原谅你，毕竟是你提出来的。”
师父听完，点了点头，回答道:“我不怪你恨我，只要是一个正常人，都会有这样的情绪，我只是怕你把自己毁掉了。”
“不会，我不会这么蠢的。”天倔看着他。
不知道是为什么，师父看着他的眼神，突然感觉里面划过一样东西，像是狠戾，一种布满杀气的东西。
师父心里突然出现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但他知道现在问什么都不是时候，因为天倔是不会说出来的，他只能颇有深意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打开房门出去了。
早餐的时候，天倔便打开房门出来了，他先草草的洗漱了一番，把连夜冒出来的胡子都刮掉了，他的眼下依旧青黑，但至少整个人看起来没有那么颓丧了。
顾北看见他好好吃早餐，还松了一口气，半开玩笑半安慰的说:“我还以为天倔会和我一样呢，没想到他的治愈能力比我还强。”
“这样挺好的，早点走出来是好事情，就像我一样，我现在照样活的好好的。”
天倔扭头看了他一眼，回了他一句:“不，我跟你是一样的。”
他这句话回答得没头没尾，顾北瞬间有些愣怔，没反应过来他说的意思是什么，带着疑问的啊了一声。
但是天倔却没有回答她了，他扭头看着月，静静的吃着早餐，并没有说话。
顾北瞬间就敏感的感觉到了天倔的古怪，顿时也没有出声了，安静的看着天倔。
月对于天倔的眼神表现得很平常，面不改色的将早餐吃完了，然后用纸巾擦了擦嘴，才漫不经心地说道:“你现在可以问了。”
天倔也没有客气，直接就简短的一句:“他在哪里？”
顾北瞬间反应过来，天倔说自己和他一样的意思是什么，原来是一样的都要复仇。
月对于一切的惊讶并没有这么大，像是早就料到了天倔会这么问一般，她颇有兴致地看着天倔，“当时我师兄的怪物我都要放走，你是有什么自信——”
“觉得我会把我师兄住的地方告诉你。”
天倔笑了笑，顾北觉得怎么一起来天都变了，就连天倔的笑都能让他感觉到一阵侵骨的寒意。
只听天倔说道:“你师兄的怪物都够我们受半天了，你怎么对他的真人那么没有自信，觉得我一个刚入门的就能将他打败?”
月很是温柔的回道:“你啊……就少给我用激将法了，我虽然不像师父那样经常混江湖，但也是有些眼力见的。”
“我们这一行决斗不怕什么，就怕的是对方拼命，连自己死亡都不怕了，那也就不怕其他的东西了。”
“虽然我无法保证你能赢，但是我敢说，就以你现在的状态去找我的师兄，他绝对是讨不了好果子吃的。”
听了这一段否决的话语，天倔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反应，只是似笑非笑地看着月，“我有时候都觉得挺奇怪的，让我来猜一猜，你的丈夫和你的师兄到底是谁最重要？”
月也是满脸笑的回答他，“世界上没有那么多是黑非白的东西，大部分都是在灰色区域。”
“古人常说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但是现实不是他们随便瞎说的几段文字，就像我，就有能力全部都收下。”
“你有能力全部都收下，我也有能力，全部都斩除。”天倔的眼里划过一丝杀意，他站起身，从房间里将黑煞刀拿出来，刀尖往下，猛地一下刺入桌面。
整张桌子都震动起来，桌脚的支撑变得有些岌岌可危，月的脸色终于变了，她的眼底藏了些许的怒意，狠狠的瞪着天倔，说道:“你想干什么？”
天倔慢悠悠的撑着刀的柄部，回答道:“现在我们重新回到那个鱼和熊掌的问题，现在你说说，这两样东西你到底选谁。”
月依旧瞪着他，整个人都处于发怒的边缘，但是天倔没有丝毫的畏惧。
他不仅没有分毫的退缩，还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月身上的绷带，然后嘲讽的说道:“我都忘记了，你现在可是深受重伤了。”
“那就不只是鱼和熊掌的问题了，我记得你还有一个小熊掌吧？”
月神色一暗，咬牙吐出两个字:“你、敢！”
“你不要忘了，我现在身上可是有神器的，你家的小熊掌就算是再厉害，应当也抵挡不了黑煞刀的威力吧?”
天倔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我可以把问题换一换，换成熊掌和小熊掌的问题，不过这里面还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不可兼得哦。”
他微微俯下身子，看着月的眼睛，轻声说道:“因为你身上的血只能救一个人。”
月捏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入肉里，她愤声说道:“你简直就是个疯子！”
其他人也没想到天倔会有这番的举动，师父也才突然想起来，早上天倔说的那句话的意思的含义。
他当时很有自信的说着自己不会死，他当然不会死了，因为他要把伤害师妹的人从源头上开始解决。
月看着天倔，那股愤怒的情绪一过去，她的心情变缓和了许多，于是她缓缓的说道:“我可以带你去找他，你随便定个时间吧。”
天倔将桌上的刀噌的一下拔下来，看着月说道:“现在就要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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