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矖担心自己容颜受损,无法面对腾蛇。
我心中对她更加同情,纵然她容颜娇媚,腾蛇尚且有意回避,确切的说,两人关注的侧重点不同,白矖认为外表重要,可腾蛇更看重的显然是别的方面。
当然了,具体腾蛇更重视那些方面,我也不得而知。
总之白矖自以为的优势,腾蛇全不当一回事。
我心中积攒了太多疑问,迫不及待的想要问腾蛇,只可惜眼下只能强忍着。
在我发愣的时候,就感觉手臂上一麻,低头一看,白矖的一根发丝正从我脉门处划过。
深知其厉害之处的我惊恐万分,忍不住抱怨道:“白矖前辈,我又什么地方得罪你了,干嘛又朝我下毒?”
白矖含笑看着我,“臭小子,我这可是为了救你!”
我心中一动,顿时喜形于色,兴冲冲的问:“难道我身上的毒已经解了?”
白矖瞪了我一眼,“你想的美,我只答应凌北霄暂时延续你的性命,如果他不按时交出雪莲花,你必死无疑!”
满心的希望落空,我立刻哭丧着脸,“延续性命……我怎么觉得你刚才又朝我下毒了!”
白矖点点头,“没错,我就是在下毒,难道你没听过以毒攻毒吗?”
我怔了怔,“也就是说……我体内的毒更严重了?”
白矖笑道:“可以这么理解,莫非你怕了?”
我郁闷至极,又不愿被白矖看笑话,只能强撑着说:“有什么好怕的,反正结果都是一死。”
白矖摇摇头,“你要这么想可就错了,水母毒是我花费千年时间炼制的,毒性非常霸道,虽然最终结果都是一死,可中毒越深……死的越痛苦凄惨!”
我可怜巴巴的看着白矖,“照你的说法,我岂不是在饮鸩止渴?”
白矖夸道:“之前觉得你傻乎乎的,死到临头反而机灵了。”
我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千万要撑住,免得被白矖看扁了。
白矖见我蔫了,仍不肯放过我,她笑嘻嘻的说:“小子,你有没有想过,如果凌北霄拿不到雪莲花怎么办?”
我咬了咬牙,“大不了如你所愿,让我凄惨死去好了。”
白矖的本意或许是想让我求她,见我嘴硬,也就没了逗我的心思,而是意兴阑珊的叹了口气,“其实杀了你,对我也没什么好处。”
我见她口风松动,似乎有要放过我的意思,忙道:“你知道就好!”
白矖瞥我一眼,“或许……你也可以不必死!”
我激动起来,“白矖前辈,这就对了,冤家宜解不宜结,你放我一马,结个善缘,日后保不齐我就有能为你效劳的地方!”
白矖冷冷一笑,“就你?”很蔑视我的样子。
我并不气馁,“人活久了,什么稀罕事都能遇上,我现在虽然不争气,可没准以后能有出息呢!”
白矖干净利落的说:“三岁看到老!你我就不指望了。”
我突然觉得自己的表现看在白矖眼中,或许就是幼稚。
本上仙活了几千年,到白矖口中,居然类比黄口小儿,简直就是奇耻大辱。
尽管心中不悦,我也尽量不表现出来,于是沮丧的嘟囔道:“可你明明说我可以不必死!”
白矖笑着说:“夜凉,我看你还算有趣,天池太寂寞了,我一个人待着没意思,不如咱俩达成一个约定,如果凌北霄取来雪莲花,我替你解毒,放你们离开,如果凌北霄取不了雪莲花,我也不杀你,只留你在天池陪我作伴,你觉得怎么样?”
我警觉的问:“留我作伴,那你肯替我解毒?”
白矖眼神冷酷,“解了毒,万一你逃走怎么办?”
我瞬间明白过来,“你想像现在这样,每隔一段时间就替我以毒攻毒,让我不敢远离你半步!”
白矖点头,“正是如此!”
一阵寒意从后背升起,我突然明白一件事,在白矖眼中,我只是个解闷的小玩意罢了,她从没把我当成是一个对等的人。
“你明知道以毒攻毒的后果会让毒素在我体内越积越多,还提这样的建议,可是嫌我死的不够惨?”我冷笑着说。
看出我的愤怒,白矖淡淡一笑,“不到棺材不掉泪,你现在仍觉得有希望,才敢这么跟我说话,等你发现凌北霄根本指望不上,哪怕是饮鸩止渴,你也会求我让你活下去!”
难怪故人说“道不同不相为谋”,像白矖这种人,跟她沟通起来实在太费劲了。
我一句话都不想跟她多说,真到那一日,就看本上仙会不会求你就是了!
猛地站起身,我往旁边挪了挪,有脚下的镣铐在,我也走不远,只是想借此表达个态度罢了。
“好有骨气!可千万要保持住!”白矖语带讥讽。
我充耳不闻,面向腾蛇之心倒下,看都不看白矖。
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作响,我饿了。
白矖在一旁突然笑了,显然是听到声音,想借此讥笑我。
这有什么可笑的?
在这水中,别说我脚下被拴着,就算白矖放我自由行走,我也实在找不到吃的东西。
总不能吃那些怪模怪样的鱼吧?
更何况以那些怪鱼的体积,赤手空拳的本上仙真撞上它们,谁吃谁还是个未知数!
所以我眼下唯一的指望就是白矖,白矖自己想必也明白这一点,刚才聊得不欢而散,我没给她面子,想让本上仙主动服软,眼下是个好时机呢。
白矖没说话,她在等待。
我捏了捏空空瘪瘪的肚子,把嘴巴闭的紧紧的。
看出我的态度,白矖冷笑一声,“有志气是好的,但可要坚持到底才行。”
我心中暗想,若是半途向你服了软,那我之前的忍耐不是白费了?
本上仙虽不像凌北霄那般人精似的通透,这点道理还是明白的。
大不了饿几天而已,本上仙能捱过去。
我眯着眼睛,告诉自己睡着了就不饿了。
虽然现在不是睡觉的时候,可水底世界昏昏暗暗,眼下我又无事可做,完全不必纠结这个。
谁知闭上眼睛后,饥饿的感觉反而愈发明显,肚子又叫唤好几声,丢尽了本上仙的颜面。
我假装睡着,就当什么都没发生。
半晌,白矖轻蔑的声音传到我耳畔,“你以为这是全部吗?小子,想跟我叫板……现下只是个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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