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妖女……指的是小雪吗?”我从绛雪的口中捕捉到一个重要信息。
如果我猜测不错,把绛雪和红叶关入湖底的人就是小雪。
可绛雪的本事我是清楚的,如果绛雪都不是小雪的对手,那其他人就更不用指望了。
绛雪“呸”了一声,“什么小雪小雨的?就她也配叫‘雪’?”
她本来想抨击小雪的名字难听,突然意识到自己的名字里也带个“雪”字,便又临时改了口风。
“夜凉公子,我们并不知道那女子叫什么,但她相貌绝美,穿着一袭白衣,看起来一副不谙世事的清纯模样,把我们都蒙混过去了。”红叶皱眉说道。
我惊讶的说:“观其做法,她肯定不是凡人,可如果是妖魔鬼怪,不可能瞒得过绛雪啊!”
要知道白泽是天下鬼怪的克星,因为他知道天下鬼怪的名字、外貌以及去除之法。
白泽跟在绛雪身边那么久,以绛雪的聪颖,不可能什么都学不到。
最起码刚一见面她就识破了我的身份,尽管我不是鬼怪。
细细想来,当初她肯定也看出凌北霄的身份了,我甚至怀疑绛雪是最早猜出凌北霄并没失忆的人,否则她不会一直缠着凌北霄,让其帮忙做事。
绛雪黑着一张脸,粗声恶气的说:“我看走眼了,不行吗?”
红叶在一旁对着我微微一笑,然后朝我摇头,暗示我不要多说。
可我实在按捺不住心中的好奇,追问道:“一时看走眼也是正常,绛雪,你现在想出她的来历了吗?”
绛雪更生气了,“问什么问?知道她的来历,你就有办法逃出去了吗?”
我心中暗想,看来她是不知道。
果断舍弃这个话题,我看了看四周,周围是平坦的一片空地,只是头顶一片混沌。
想到外面已经天黑,我好奇的问:“这里一直这样吗?我是说……一直这么黑吗?”
红叶道:“那倒不是,此刻应该是深夜,这里才一片昏暗,等天亮时,这里面还是挺亮堂的,当然,与外面还是有些差距的,跟阴天时差不多。”
我点点头,口中附和道:“可以想象。”
“夜凉公子,你们今天才到吗?”红叶问。
我点头,“对不住,都因为我才耽搁了,要是大家早些碰面,也不至于被小雪有机可乘。”
红叶又向我追问有关雪隐村的阴间官司,我把事情经过向她讲述一遍。听到最后,红叶松了口气,看得出她很替我高兴。
绛雪虽不插话,却也一直在旁耐心倾听,见我跟红叶都一脸轻松,她冷哼一声,“你们别高兴的太早了!”
我愣了一下,“绛雪,你为什么这么说?”
绛雪翻了个白眼,“眼下已经够心烦了,我就不打击你了,以后你会明白的。”
她越这么说,我越是忐忑,那种感觉就好像头上悬着一柄剑,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来一样。
明知道此刻解决不了,我仍忍不住想要知道,于是追问了几句,绛雪开始不耐烦,恶声恶气的对着我一阵反呛,我只能闭嘴。
“夜凉公子,我带你四处转转吧!”眼见我脸色尴尬,红叶忙主动替我解围。
四周乌漆嘛黑的,有什么好看的?我心中暗想,红叶虽是好心,可这解围也太生硬了。
“好啊。”我一口答应。
红叶趁机带我走到一旁,我担忧的回头看了看绛雪,“她不一起吗?会不会走散?”
“不会。”红叶言简意赅的回答道。
很快我就明白为何红叶答得如此干脆,与波澜壮阔的天池相比,湖底的空间实在太小了。
我正闷头走着,红叶突然拉了我一下,顿住脚步之后我才发现,我们竟已经走到尽头。
换个方向亦是如此。
“红叶,这些天你们都吃什么?”问出这个问题后,我自觉意图有些明显,又开始画蛇添足的解释道:“我担心饿到你们!”
说完这句,好像暴露的更彻底了。
红叶抿嘴一笑,“这个你可以放心,每天定时都会有食物出现!”
“是有人送食物来?”我追问道。
红叶摇头,“不是的,说来有些麻烦,明早你就知道了。”
她微微垂着头,耐心的解释给我听,“我觉得对方并不想伤害我们,只是想阻止我们摘雪莲花而已!”
我同意她这个猜测,刚跟小雪撕破脸的时候,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她把我丢到湖里,我好端端的一点事儿都没有。
“也就是说,小雪想跟咱们争夺雪莲花?”我猜测道。
红叶叹口气,“这个我也不清楚,绛雪说这里是个结界,我们想尽办法也无法离开,不久前绛雪想法子撕开一道缝隙,可缝隙太小,我们无法通过,只能想办法在鱼身里做些手脚,抱着一线希望,盼着你们能发现,结果……”她看着我苦笑。
“也不知道她要把我们关到什么时候!”我郁闷的说。
毋庸置疑,小雪一定会放了我们,否则她直接杀了我们就好,没必要费这么大的事儿。
她肯定是在等待某个时机,可那时机又是什么?
我越想越觉得头疼,红叶看出我的倦意,“夜凉公子,你累了吧,要不你就先休息吧。”
本上仙自知要避嫌,当下答应一声,“我不想动了,就在这睡吧,红叶,你不用管我,你回去吧。”
红叶答应一声,悄然离去。
我也顾不得地上干不干净,席地躺下,缓缓闭上眼睛。
这个时候,与其担忧,不如养足精神。
不知不觉,像是时空倒流,我竟又回到跟凌北霄跳崖的那一瞬间。
“我们要生一起生,要死一起死!”耳边的声音飘飘渺渺,我听的有些不真切。
可就算听不清楚,我也知道他在说什么。
之前跳崖的时候,我满腹怒意,因为我感觉到凌北霄动机不纯,他像是有意提醒我什么。
可此刻情景重现,我发现自己不生凌北霄的气了。
确切的说,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悲伤和绝望笼罩了我,而这种悲伤和绝望与凌北霄无关,与夜凉更无关。
如果深究下去,等待我的会是什么?
我有一种预感,一直以来让我赖以生存、维系着我安全感的某样东西即将被打破。
这令我既恐惧、又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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