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姐姐回来了,再度坐回凌北霄的身边,两人低声说着话,气氛十分融洽。
凌北霄是风月场上的老手,一举一动都无懈可击,本上仙坐在这儿,颇有些自取其辱的感觉。
我咳嗽一声,“也不知道小小和小公主跑哪儿去了?”
这话是说给凌北霄听的,他是否回应并不重要,总之本上仙交代一声,就准备闪人了。
谁知整个妓馆突然静下来。
姐姐惊疑不定的看着我,“这位公子,你认识小公主?”
凌北霄从旁笑道:“何止是认识?她们还关系匪浅呢!”
姐姐终于肯自重了,她从凌北霄到怀内挣出来,坐直身子,正色道:“难道你们是小公主的朋友?可我没听说小公主有朋友啊!”
她说话还算客气,刻意忽略了小公主的智力问题。
凌北霄笑着说:“小公主大婚那天你没参加吧?”
姐姐面露惭色,“我这种身份,哪有资格参加?”
凌北霄指了指我,“难怪你不认识他,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小公主的夫君——夜凉公子!”
姐姐惊呼一声,飞快的从凌北霄身边弹开。
凌北霄颇有些不满地说:“他才是快活林的姑爷,你回避我干嘛?”
姐姐神色仓惶,勉强陪笑道:“贱婢无知,辱没了公子。”
凌北霄长叹一口气,开始抱怨道:“夜凉,亏你还好意思向我吹牛,说到了快活林后姑娘随便我选,现在倒好,我非但没借上你的光,反而被你连累,没有美人肯招待我了!”
我面上故作凝重,心中暗爽,早知如此,刚进门时我就该自报家门。
凌北霄朝姐姐招招手,“他是他,我是我,你把我伺候好了,自有你的好处。”
姐姐苦笑道:“刚才是贱婢有眼无珠,公子莫怪,贱婢还有其他客人,恕我不能继续陪公子了。”
说完不等凌北霄回答,急匆匆的跑了。
见她如此识趣,我脸上忍不住露出笑意。
凌北霄环视着四周,“你们就是这么待客的吗?”
一个中年美妇急匆匆地走进来,对着我和凌北霄做了一揖,“两位公子行行好,你们还是去其他地方找乐子吧。”
我笑着问:“哪有把客人往外推的道理?你是担心我们付不起银子吗?”
中年美妇哭丧着脸说:“公子多心了,两位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老身哪儿敢怠慢你们?可我们要做生意啊,只要一日在快活林里,就不敢得罪林掌柜,你是他的姑爷,又跟小公主新婚燕尔,如果被林掌柜知道你带着朋友来我们这消遣……还不得把我们这拆了呀!公子也替我们考虑一下,求求你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我郁闷的说:“照你的说法,别人也不见得会做我们的生意啊!”
中年美妇情急之下把心里话说出来了,“那就跟我们没关系了。”
所以她只是急着把我跟凌北霄推出去而已。
凌北霄犹不死心,试探着问:“难道一点机会都没有了吗?”
中年美妇讪笑道:“你问问这些姑娘,谁敢接待你们?”
凌北霄环顾四周,用眼神儿释放他的魅力,“在下没有别的奢求,只盼与红颜共醉而已,就没有哪位姑娘愿意陪陪在下吗?”
这些女子望向凌北霄,脸上都露出遗憾的表情。
凌北霄一表人才,与她们平日接待的客人成云泥之别,若是可以,谁忍心拒绝凌北霄呢?
半晌无人应答,中年美妇笑着朝我和凌北霄做出送客的姿态。
“两位公子,请吧!”
对此我毫不在意,当即站起身准备离开。
就在这时,一个娇媚的女声从门外传来,“妈妈,我愿意接待他们!”
紧接着门帘子一挑,一张绝美的脸映入众人眼帘。
我心中一跳,绛雪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绛雪现身后,在座的客人们眼睛都看直了,这些人之前还对怀里的姑娘满意的不得了,现在却弃若敝帚了。
有一个斗鸡眼儿的客人,贼兮兮的看着绛雪,“你还是别陪他们,陪陪大爷我吧。想要多少银子,只要你开个价,大爷绝不还口。”
深知绛雪脾性的我赶紧开口,“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抢人?”
我这是在救你,识相的赶紧闭嘴吧。
斗鸡眼不敢跟我明争,只能暗戳戳的提醒我:“守着小公主那样的美娇娘,公子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吗?你就不怕风声传到林掌柜那儿,惹她不高兴吗?”
我看都不看他,“这就不劳兄台挂心了!”
斗鸡眼碰一鼻子灰,自觉颜面无光,便把身旁的姑娘推倒在地,指桑骂槐的骂了几句。
这种客人姑娘们见多了,被推搡倒地的姑娘麻利的爬起来,神情麻木的退下了。
中年美妇疑惑的看着绛雪,“你从哪冒出来的?”
绛雪可怜兮兮的说:“妈妈,我是昨天刚被卖进来的,叔叔还没来得及告诉你!”
中年美妇显然不会想到会有人冒充妓女,更何况绛雪容貌实在出色,绝对是头牌的料子,顿时欣喜过望,也没仔细追究。
“新人过来要先学规矩,你先下去吧。”中年美妇淡淡的说。
绛雪微微一笑,如新月初晕,“只要男人们喜欢,就不用遵守规矩。否则整日门前冷落,就算把规矩倒背如流又如何?”
斗鸡眼当即叫好,“说的有理!以姑娘的姿色,还用背什么狗屁规矩?”
中年美妇眉头微皱,她心里虽瞧不起斗鸡眼,可行有行规,不能当面拂了客人的面子。
绛雪笑着说:“妈妈放心吧,林掌柜真的追究下来,一切责任由我担着,总不能让两位公子白来呀。”
中年美妇小声嘀咕道:“就怕你担待不起!”
话虽如此,她见我和凌北霄衣着光鲜,猜想应该是舍得花钱的主,又见绛雪跃跃欲试,也就决定赌一把。
“可就你一个人,能伺候好两位公子吗?”中年美妇仍有疑虑。
绛雪微微一笑,“妈妈放心,我保证两位公子满意。”
斗鸡眼听了,立刻精神起来。他腆着脸问绛雪,“姑娘艺高人胆大,两位都能伺候的好,那再加一位……应该也不介意吧!”
我眉头一皱,这人好不识趣。
绛雪含笑看着他,“按理说,多加一位我是不介意的。”
斗鸡眼乐得合不拢嘴,“还是姑娘好说话,既然如此……”
不等他把话说完,绛雪再度开口,“然而……本姑娘接客是有条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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