麒麟说着话,眼睛瞥向我这边。
正在看热闹的我目光躲闪不及,被逮个正着。
麒麟顺手关上窗,房内只剩下我和凌北霄。
凌北霄笑嘻嘻的看着我:“看完热闹了?”
我颇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好奇吗?他俩分别这么多年,感情却不见生疏……可若说感情好,又总透着说不出的别扭,北霄,你说他们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凌北霄忍笑忍到耳根发红,“亏你还是……”他神情一凛,自知失言。
“亏我还是什么?”我追问。
“亏你被他关了这么久,居然什么都没探出来!”他清了清嗓子说。
这句话跟前文有什么关系吗?我咋觉得放在这里很牵强呢。
没等我回过味儿来,凌北霄已经坐下了。
“殿下,你这些天都去了哪?”他问。
我急了,“咱还是先想办法离开这再说吧。”
凌北霄好整以暇的摇摇头,“无妨,不着急,这里比较僻静,说起话来更方便。”
既然他都不着急,我就更不着急了。本上仙就从当日初登玉带山时,与狐女小小巧遇阮飞,进而见到绛雪,后又被绛雪算计坠入悬崖,然后脱困又被困的过程讲述一遍。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他鬼魂之事,除了没将我和范无咎的真实身份挑明,其余的也没什么好瞒他的了。
凌北霄冷笑一声,“果然是他们捣鬼!”
我委屈的点点头,“是啊,北霄,绛雪和范无咎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我虽不知他们争取你的目的是什么,可如果他们真的斗起来,咱们就在一旁看热闹,两不相帮,免得惹来一身骚。”
凌北霄看着我,“传说血玉是大补之物,凡人受用后可立即成仙,难道殿下就不动心?”
我惊讶的看着凌北霄,“难道你动心了?”
凌北霄温柔一笑,“我怎舍得撇下你,独自成仙?”
我心跳加快,“莫非你觉得和我在一起比成仙还快乐?”
凌北霄眼帘低垂,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
“那殿下呢?你希望成仙吗?”
本上仙心中暗想,我本就是神仙,哪还用得着成仙。
我立刻摇头。
“殿下,我问你一件事,倘若你曾经有一位挚友……你们感情非常好,可他却失去了记忆,你不得不与他重新结交,尽管再次成为朋友的你们感情也很好,可却始终达不到从前的程度,你会想办法恢复他的记忆,好让他想起你们曾经的过往吗?”他问。
对于这个问题,我很有代入感。就像我现在以夜凉的身份接近凌北霄,倘若有一天夜凉这个壳子不能用了,我不得不换个身份,重新认识凌北霄,对他而言我就是个陌生人,必须从零开始一点一滴的培养感情,我会不会忍不住告诉他我的真实身份?
想了许久,我苦笑着摇摇头。
“我也不知道。”
凌北霄喃喃道:“所以我也不知道应不应该去争夺血玉。”
我突然明白过来,心里很不是滋味,“所以你是希望夺取血玉替你的朋友找记忆吗?我怎么没听说你有这么要好的朋友?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我也见过这人吗?在你心中我跟他谁更重要?”
一连串的问题把凌北霄问住了。
半晌,他求饶似的高举双手,“我的殿下,你可饶了我吧,我就随口一说,你还真信了。”
我瞪着眼睛看着他,“你少糊弄我,我没那么好骗!”
凌北霄宠溺的附和我,“是啊是啊,我们殿下聪明着呢,而且是大智若愚,经常给人脑袋不好使的感觉,其实都是我们殿下迷惑外人的手段。”
这话说的……
我恨得咬牙切齿,论埋汰人不带脏字儿,凌北霄绝对是高手。
不等我找他算账,凌北霄打了个哈欠,“这些天到处找你,可把我累坏了。”
我还惦记着尽快离开这里,可眼见凌北霄满脸倦色,慈悲为怀的本上仙心中不忍,“那你先睡一觉吧。”我朝床的方向指了指。
凌北霄朝床上看了一眼,“怎么没有枕头被褥?”
“将就一下吧,这些天我都是这么过的!”我说。
凌北霄不满的嘟起嘴,“不嘛不嘛,没有枕头让人怎么睡?”
他撒娇的样子也堪称是奇景之一,我看呆了。
凌北霄反应过来,脸上微微一红,又恢复原本的老成持重模样。
我当即提出抗议,“北霄,你再重复一下刚才的表情?”
凌北霄瞪着我,“殿下,你什么意思?”
我笑着说:“你刚才的模样实在太可爱了,我没看够。”
凌北霄居然害羞了,傲娇的把头往旁边一扭,“讨厌!”
我满意的点点头,“说的虽不是刚才那句话,但可爱程度不亚于之前,没想到你身上还有这一面,继续……”
我双手交叉抱于胸前,做出一副看戏的模样。
凌北霄怪笑一声,“好啊,你居然拿我寻开心,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欺身上来,开始在我的腰间哈痒。
本上仙最怕这个,边笑边躲。
不知不觉间我俩到了床边,他稍一用力,我俩一起倒在床上。
床只有一人大小,躺两人略显局促。
“好了,不跟你闹了,你好好睡一觉,然后想办法带我离开这里。”我边说边准备起身。
凌北霄的胳膊死死勒住我的脖子,“你还想逃?”
我身子一僵,与他距离太近了,颇有些尴尬。
凌北霄却好像没有意识到,他凑到我的耳边,说话时温热的气流喷到我的半边脸颊上,“我为了殿下如此尽心尽力,你该如何报答我?”
我听见自己的声音傻乎乎的问:“你想让我如何报答你?”
凌北霄拖之长声道:“以身相许……”
我刚要跳起来,他接着说下去,“是不可能了,殿下长得虽俊俏,只可惜不是女子,否则你也不必日日苦劝我成家,我早就……”
他看着我,眼睛亮的出奇。
我觉得自己的心快跳出来,明明害怕他把话说完,却又鬼使神差的问:“你早就怎样?”
在凌北霄的眼睛里,我又看到了自己,小小的,满怀期望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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