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北霄转身走了几步,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我。
本上仙正无精打采的踢着地上的石头子,见他有搭理我的意思,赶紧迎上去,又自觉太殷勤,忙收起脸上的笑,做出一副庄重模样问:“北霄,还有事吗?”
凌北霄眼中透出笑意,肯定是把我的蠢样看在眼里了,“我要去苏德老汉家走一趟,你要不要一起去?”
我心里自然是愿意的,面上却故意做出无所谓的样子,“去不去都行……”
本想让凌北霄再邀一邀的,谁知他竟转身走了。
好不懂事的家伙!
本上仙顾不得颜面,赶紧追过去,“反正也没事可做,出门走走也好。”
凌北霄嘴唇紧抿,没搭理我。
小径两旁的野草长得很茂盛,高的几乎到人腰间,我边走边信手在草丛里捞一把,暖融融的阳光照在脸上,听着我俩的脚步声汇到一起,我的心情明亮起来。
凌北霄看了我一眼,笑着摇摇头,“你怎么跟小孩似的。”
本上仙立刻收敛笑容,有那么幼稚吗?
我天生就不是一心二用的材料,这边略一走神,手上捞着的野草便忘了松开,人还是习惯性的往前走着,野草也是坚韧,外带上面还带着绒绒的刺,摸到时还不觉怎样,手上一收紧,毛刺立刻陷入肉中,我“哎呦”一声撒开手,上面已经渗出细细的血丝来。
凌北霄抢过我的手,在伤口处吮吸几下,我本不觉得疼,被他这么一忙乎,倒觉得有些许的痛意。
“不碍事的。”我略有些尴尬,便故意粗声大气的说。
凌北霄把我的手摔回来,冷哼一声道:“南楚人最擅长制毒,知道原料从哪来的吗?”
我一惊,指着眼前的一片青翠,“不会是这些玩意吧?”
凌北霄点点头,“这边的草木有毒者十之八九,殿下还是注意些吧。”
他不说还好,一说我顿觉不安,“北霄,我伤口一点都不疼,还麻酥酥的,是不是中毒了?”说完主动配合的把手送过去。
凌北霄用两根手指头捏着我的掌心,正反翻弄了几下,认真打量一番后得出结论,“确实中毒了。”
我立刻跳起来,“毒性厉害吗?我该怎么办?”
夜凉人缘再差,也比找不到壳子强出百倍啊。
凌北霄缓缓抽出腰间佩剑,“眼下只有一个办法,殿下,你忍着点。”
我连连后退,警觉的瞪着他,“你要做什么?”
凌北霄狡猾的笑了,“为免毒素扩散全身,我只得忍痛把殿下的手砍下来……”
我撒腿就跑,“不可能……那多疼啊。”
凌北霄煞有介事的说:“疼就对了,殿下不正是嫌伤口不疼才怀疑中毒吗?”
我把手背到身后,“我没事了,就不劳您大驾了。”
凌北霄突然大笑出声,笑的欢畅极了。
我后知后觉,怒道:“你耍我!”
“我从没见过像殿下这般惜命的人。”凌北霄笑道。
我很沮丧,“我只给你留下惜命的印象吗?”
无论如何这都不是什么好评价啊。
本上仙大度,给你机会挽回,还不赶紧说几句好话。
凌北霄却不合时宜的沉默了。
我偷偷瞥了他一眼,正好撞上他的目光。我俩都吓了一跳,赶紧各自移开视线。
“真希望殿下继续惜命下去。”凌北霄突然开口。
我有些听不懂,他是跟我没话找话吗?
肯定是他没说明白。
若跟凌北霄说我没听懂他的话,会显得本上仙很蠢,我含糊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按照沙嫂子指的路,过了桥第一户人家就是苏德家了。
苏德家门口有颗巨大的怪柳,树下坐着一个长得十分清秀的小姑娘。
凌北霄走过去,距离小姑娘五步远时停下脚步,“姑娘,打听一下,这里是苏德老汉家吗?”
小姑娘抬起头,一脸天真无邪的说:“这里就是阿爹家。”
我和凌北霄对视一眼,原来她就是阿瑶的妹妹阮阮。
阿瑶已经算是美人坯子了,但比起阮阮,终究还是差一些。
凌北霄蹲下身子,视线跟阮阮保持同一高度,语气放的更加温和,“我知道了,你就是阮阮。”
阮阮展颜一笑,露出洁白的贝齿,相信每个看到她笑容的人都会发自内心的喜欢这个明媚的小姑娘。
“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阮阮好奇的看着我俩,手指小孩子似的摆弄出各种形状。
凌北霄正要说话,突然有个戒备的声音从我俩身后传来,“你们来这做什么?”
我回头一看,说话的是一个身材颀长,肤色较黑的青年男子,他绕过我们走到阮阮跟前,低声哄道:“阮阮,我们回去说话。”
阮阮乖巧的站起身,青年不避嫌的替她拍去身上的尘土。
“沙鲁,你今天来晚了,罚你唱歌给我听。”阮阮认真的说。
沙鲁?
我立刻挡在青年面前,“你是何人?”
青年紧张的看了一眼阮阮,强作镇定的挺了挺胸膛,“我是沙鲁。”
阮阮用力的点头,主动向我跟凌北霄介绍起青年,“他是我的沙鲁哥哥,他可了不起了,昨天还给我捉了一只小鸟呢。”
青年揽着阮阮的肩膀绕开我,脚下加快速度,音量放的不大不小,“阮阮,之前不是告诉你了吗,别跟不认识的人讲话。”
阮阮“哦”了一声,果然不开口了,却不断回头打量我们,黑葡萄似的眼睛里写满好奇。
我不忍单纯可爱的阮阮受到欺骗,准备上前问个明白,苏德突然出现了,“赛达,你先带阮阮进去吧。”
那青年答应一声,牵着阮阮的手钻进屋里。
“苏伯父,那人有意欺骗令嫒……”我很反感有人冒充沙鲁。
凌北霄打断了我,“赛达天天过来照顾阮阮,至于阮阮把他当成谁,赛达和苏伯父都不在乎吧。”
我惊讶的看着苏德,“这怎么行?现在阮阮糊涂,你们尚且能欺骗过去,等有朝一日她清醒过来,你们想过她的感受吗?”
苏德深深的叹口气,身子愈显佝偻,像是已经对生活失去希望,“公子觉得阮阮还有机会清醒吗?”
说完他转身回了屋。
我跟凌北霄对视一眼,立即跟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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