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那么大度。
但是,她也不可能要求他对那对母子不闻不问,拦着他与那孩子亲近,剥夺走孩子的父爱。
她没有那么残忍。
可以说,瞬息功夫,这个孩子,连带着这孩子的母亲采薇,父亲李靖行,成为了她心头的刺。
此刻,她心乱如麻,心如刀绞,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一切。
见她如此激动,李靖行扯了扯自己的头发,一脸焦躁惶急,也不知如何是好。
整个新房的气氛,一下子降到了冰点,似乎比外面的天气还要冷上几分。
过了一会儿,他重新开口,赔笑道:“不过是个庶子罢了,算不得什么。倘若你不情愿,我让人将采薇送到乡下的庄子里,如何?”
千柔冷笑,语气有些咄咄逼人:“送走了又如何?已经发生的一切,不可能改变。更何况,你若是为了我送走她,旁人说起来,必定会说我不贤惠。我什么错失都没有,却要背上骂名,真真笑死人了。”
李靖行见自己好声好气,千柔却一直冷然相对,心里也来了气。
身为定国公府的二公子,他自小过的便是众星捧月的日子。长大后,在外面厮混,结识的狐朋狗友也都敬着他捧着他,从未有过冷言冷语。
在这种背景下生活久了,自然而然的,就会有自命不凡之感。
当下,李靖行也变色道:“那你说,我该怎么做才好?孩子已经存在了,我总不能把他塞回去吧。”
千柔冷笑不语。
李靖行在屋内踱着步,声音中蕴含着无尽的烦恼和暴躁:“为什么不说话?你心里若是有什么主意,直接说就是了。”
千柔抬头,神色无比森冷:“我没什么主意,我只想离你远一点。”
李靖行见她一脸冷淡嫌弃,不由也冷了心,大声道:“好好,你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我岂会死皮赖脸待在这里?反正你也不想跟我圆房,如今有了这一出,正合了你的心意。”言罢,转过身子,拂袖而去。
行到门口处,回首瞧了一眼,见千柔低着头立在床前,在红烛的映衬下,身形萧瑟如冬日雪落。
李靖行叹气,回身又踱了回来。
千柔冷笑:“不是要走吗?为什么不走了?”
李靖行闷声道:“你别不识好歹,今天是咱们的新婚夜,倘若我舍你而去,阖府的人都要看不起你的。再者,今儿个这一出,必定有人在背后指使。倘若我们吵翻了,岂不如了他们的意?我劝你暂时忍耐些,将今晚对付过去再说吧。”
这番话说完,千柔哑口无言,看他的目光变了又变。
面上不显,心中却不得不承认,这个纨绔头脑竟然很清醒,看事情的眼光又毒又准。
李靖行一点被高看的觉悟都没有,丢下一句话:“劳累了一天,我累了,你随意。”说着,径直踢了鞋子,上了床,脱了外衣,在里间床榻上睡下了。
千柔站着没动,心情复杂至极。
李靖行今天也起得很早,在顾府折腾了一场,敬酒时喝得半醉,回来又折腾成这样,自然心累得很。
整个人身心都倦,脑海里种种思绪翻腾着,没多久醉意上涌,再也坚持不住,合眼睡着了。
千柔一直在发呆,良久,听着平稳的呼吸声传来,侧首一看,那个人竟已经沉入梦乡了。
千柔恼极,暗自腹谤,这样都能睡着,真是头猪。
虽恼恨,但此刻,显然她并没有别的选择。
她便无声叹了一口气,踢掉鞋子,小心翼翼在外间床榻躺了下来。
睡前暗自想,好在这时候的床极大,不然,真不知如何是好。
旋即,她睁着眼睛,一直看着窗下的龙凤双烛出神,直到倦极,才合眼睡去。
一对新人,在不和谐的氛围下,沉入了梦乡。
苑外,望眼欲穿的薄氏脸上青白交加,几乎要吐血。
她等待了这么久,花了这么多心思,让人扔出了这么重磅的消息,然后呢?竟然没有然后了。
到底哪儿出了差错呢?之前,她明明谋算得极好呀。
采薇怀孕之事,她早就知道了,却一直秘而不发,为的,就是等这一天。在薄氏看来,没有女人能够忍受自己的新婚丈夫,在花烛夜多了一个孩子。
何况,千柔的性格,又是那么的残暴,一言不可就甩了千媚、蔡府的蔡琳琅一巴掌,还将蔡琳琅的丫鬟打得面目全非昏迷过去。
按理说,得知了这样的消息,千柔应该跟李靖行厮闹呀。
不说将李靖行挠成猪头,砸砸东西、大声叫骂出气也好呀。
还有那李靖行,也是个奇葩。
按理说,他得知采薇怀孕,应该立刻出来才是。
结果,他不但在里面不出来,还训斥丫鬟,不许人再去打扰,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
机关算尽,本想盼来纨绔公子大战残暴庶女的好戏。
谁知,两人除了偶尔说话声略大一些之外,屁都没有一个。
她与千媚,一直等着呢,他们怎么能这样悄无声息呢?这忒不可思议,忒悲催了吧?
千媚心头,也有声音在咆哮。
婆婆一直让她等着看好戏,她也是满心期待的。
到头来,却这般收场了。
新房内的情形,她不知道,但他们没闹一场,她心都要碎了。
事情不该这样,不该这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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