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找个证物袋。”
“你要证物袋做什么?”
“变个魔术给你看。”林舒夭笑着打开门,连背影看起开都是开心的,“我去找思磊要一个。”
大约十分钟后,江迢透过单面镜看见林舒夭进了审讯室,手里果然拿着个证物袋。
她跟程元说道,“让我跟他说两句?”
程元点了点头,起身走出审讯室,林舒夭没有坐到他原先的位置上,而是站在了丁文琛对面,亮出那个透明的小袋子,问道:“这里头的东西,丁先生应该很眼熟吧?”
丁文琛皱着眉仔细看了半天,“猫毛?”
“塞尔凯克卷毛猫,就是您家里养的那种哦。”丁文琛茫然又震惊:“你们……怎么会有……这是哪里来的?”
“凶案现场。”林舒夭慢条斯理地说:“准确来讲,是从死者衬衫上发现的,他穿着浅色衬衫,所以之前被忽略了,痕检重新搜证的时候发现了这几根猫毛,证实来自塞尔凯克卷毛猫。”
丁文琛的嘴巴形成了一个小小的黑洞,“怎么可能……”
“这种猫市面上不太常见,因此价格昂贵,能养得起的人可不多,巧的是,丁先生家里就有一只,你可能不熟悉警方的办案流程,我就是来告诉你一声,他们正在申请搜查令,拿到以后,就会去你家,从你的小可爱身上薅几根毛回来做比对,一旦证实和这袋子里的来自同一只猫,那你可就……”
“不可能!”丁文琛一下子坐直了,“我根本……根本没去过任河言家!我连他人都没见过几次!”
林舒夭耸耸肩,爱莫能助,“到法庭上跟法官说啊,看他信你还是信证据。”
丁文琛吓得六神无主,突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说:“我知道了!是赵柔欢从我身上蹭到的,然后又蹭到了任河言身上!肯定是这样!”
“那你想多了。”林舒夭说:“赵柔欢早已从任河言家中搬出,任河言死亡当天,已经整整一周没见过赵柔欢了。”
丁文琛瘫坐在椅子里,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能可能……”
“或许说出来会让你更轻松一点,其实不难猜啊,你追了赵柔欢这么久,她却一直为着个不爱自己却又藕断丝连拖着自己的渣男黯然神伤,是男人都会觉得没面子,承认这一点又不丢人。你去找任河言理论,要求他离开赵柔欢,但他告诉你他要和她结婚,你一怒之下,就……”
“没有!”丁文琛双手猛地拍向桌面,站起来喊道:“我没杀人!我和赵柔欢就是玩玩!犯得着为她去杀人吗?”
“哦~玩玩?”林舒夭挑眉道:“你送了她很多贵重礼物,原来只是为了玩玩?”
“那是因……”丁文琛突然停了下来,重新坐回去,说:“我要见律师,还要见我小叔。”
“他们都在来的路上,这会该到了,但他们来了也没用啊,”林舒夭扬了扬证物袋,“这属于铁证。”
丁文琛声嘶力竭:“我没做过!”
“那就有意思了。”林舒夭笑得玩味,“难不成有人陷害你?”
余思磊敲门进来,江迢指向镜子那头的问询室,问:“证物袋是怎么回事?”
余思磊明显也不知道答案,“舒夭刚刚找我要的,她问我局里有没有人养泰迪,楼下保卫科老刘不是养了三只么,我就告诉她了,她还让我通知丁启俊和薛茗美,让他们立刻赶来,因为丁文琛就是……”
“你照办了?”
余思磊点点头,“是啊,我相信舒夭。”
丁启俊夫妇很快赶到,他步履匆匆,神色焦急,看见江迢就问:“怎么回事江队长,丁文琛不可能杀人的,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他将丁启俊夫妇带去审讯室,丁文琛情绪激动,站起来抓住丁启俊手臂,“小叔!”他继续说:“你要帮我解释!我没杀人!你知道的!”
丁启俊眉头紧蹙:“到底怎么回事?”
“他们在任河言衣服上找到了Luna的毛。”丁文琛哭丧着脸,“但我真的没去见过任河言。”
林舒夭仍旧站在一边,神态自若:“丁文琛,你现在交代,还属于自首,可以从轻发落,等检验结果出来再说可就晚了。”
丁文琛抓着丁启俊不放,“小叔你要帮我解释!”
他又看向薛茗美,喊道:“小婶你也知道的对吧?我为什么要接近赵柔欢,为什么要让她离开任河言,你不可能不知道!你告诉警察吧,根本不关我的事!明明是……”
“丁文琛!”丁启俊呵斥了他,转而对江迢说,“江队长,我需要和我侄子单独聊一聊。”
江迢还没说话,丁文琛已经大叫起来:“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宁愿让我坐牢也不敢承认!是你陷害我的吧?你让我接近赵柔欢就是为了给自己找替罪羊!是不是?”
“丁文琛!”丁启俊额间青筋凸显,“你不要胡说八道!!”
江迢注意到薛茗美始终态度漠然,而林舒夭站直了身体,淡淡开口:“没有隐瞒的必要了丁秘书,你喜欢的是男人,你的婚姻只是个幌子,您夫人与任河言的流言蜚语是你找人散播出去的,是幌子的幌子,第一次见面我就看出来了。”
丁启俊瞬间安静,就这么看着她,反倒是薛茗美讥笑了一声。
林舒夭当然知道她笑的不是自己。
“你喜欢任河言,不对,应该说,你爱任河言。第一次见你,我在你眼里看到克制的伤心,那本该是出现在他女朋友眼里的东西,他也很爱你吧?”
林舒夭声音慢下来,带着一点点怜悯,“他日程本上那些满含着期待和雀跃的小星星足以证明,他享受与你相处的每一秒钟,哪怕只是和你一起在单位加班。”
丁启俊没有说话,但他的眼睛已浮起泪光。
“但最后他还是决定离开,和你一样选择一个女人共度余生,你很生气,觉得遭到了爱人的背叛,他也很生气,凭什么你能结婚他不行?于是你们理论、拉扯、争吵,你甚至安排了自己的侄子去接近他女朋友赵柔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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