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窒息了?”杨青盼听到这里皱了皱眉,问道。
“嗯。”江迢点点头道。“是在睡梦里突然开始缺氧的。”
林舒夭呼吸声的突然加重是在他躺下没多久就出现了。
江迢原本以为只是哮喘突然的剧烈发作,虽然有些担忧,但毕竟曾经经历过,迅速起身拿过药物让林舒夭吸服。
但林舒夭的痛苦却丝毫没有减轻,她依然艰难地喘息着,似乎想要挣扎,却无奈浑身没有半点力气,只能微微后仰着脖子一下下地喘息着。
江迢低下头,正看见林舒夭被子下露出的那只手,苍白的指尖已经出现了可怖的紫绀。
她的缺氧依然在慢慢加重。
江迢迅速将制氧机推过来,林舒夭的嘴唇已经完全紫了,江迢将人扶起,立刻将氧气面罩给她戴上。
林舒夭半靠在床头,脸被氧气面罩遮住,眼睛紧紧闭着,人依然昏迷不醒。
江迢就这么守了半宿,等天光微微擦亮时,林舒夭才慢慢醒过来。
她的呼吸还是有些微弱,但是到底已经平稳了,她似乎有些懵,明明睡了一晚脸色却分毫不见好转,甚至比之前还差了几分。
江迢将氧气面罩给她取下,摸了摸她的额头,林舒夭似乎明白了什么,她没有力气说话,眨了眨眼,冲他勾唇笑了笑。
“宝宝,感觉怎么样?”
林舒夭摇了摇头,再次笑了一下。
“睡着的时候有什么感觉吗?”
“躺下的时候觉得呼吸很困难,喘不上来气。‘’林舒夭用气音缓缓说道。“现在半坐着,感觉好多了。”
“嗯。”江迢咬着唇点了点头。“还累么?”
林舒夭说完那句话又喘息了半天,闻言勉强点了点头。
江迢帮她盖了盖被子,凑过去轻声近乎耳语道:“那再睡会吧。”
“……江迢。”林舒夭突然转头看向他,“我不想躺下,会喘不上气,好难受。”
江迢手指不由自主地颤了颤,慢慢将人抱在怀里,让她半靠在自己身上说道:“那就不躺着,我抱着你,睡吧。”
“这回真的没事了,我保证。”
江迢声音不由自主的轻颤着,他伸出手,抹去林舒夭唇角的点点血沫。
林舒夭最后还是没有去医院。
她身体不舒服,睡了没多久便慢慢难受得醒来过了,江迢整夜都没睡,打完电话后便一直抱着林舒夭,见她醒过来没有说话,将人往上,搂了搂,让人好受些。
杨青盼说林舒夭这可能是“端坐呼吸”,她后来还说了一些医学名词,江迢听不懂,也记不太住。
但他知道,林舒夭的身子再不对症下药的话,会真的垮了,从她中毒后到在医院的晕倒,所有的迹象都显示着,林舒夭的身子在一点点虚弱下去。
“宝宝,还难受么?”
身子坐直了些许后,林舒夭的呼吸平稳了些,江迢见她摇了摇头,帮她把脸上的氧气面罩轻轻摘了下来。
“我没事的,江迢。”林舒夭笑了笑,她确实感觉好些了,昨天晕倒之后胸口一直很憋闷,心跳快得让她压根喘不上气来,尽管只窝在江迢怀里睡了一会,却是难得的安睡了。
只是她的好些,依然远远达不到“不难受”的标准。
“我昨晚给杨医生打电话了,她说……‘’
江迢的话还未说完,便被林舒夭轻声打断。
“我不去医院。”
江迢顿了顿,有些讶异,林舒夭虽然不喜欢去医院,但从未向如今这样排斥过。
“你别听阿盼瞎说,她是个庸医,我没这么……‘’林舒夭撇了撇嘴,慢慢撑着身子想要翻身下床,却猛然间一阵眩晕,踉跄了一下又跌了回去。
她喘息了两下,望着江迢皱着的眉,咽下没说出口的两个字,软下了口气。
“江迢,我现在真的不能去医院,等我把我师弟的事情处理好,我立刻就去好么?”
至少,让我尝试一下自救……
“宝宝,为什么?”江迢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林舒夭垂下眼,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
半晌轻声答道:“江迢,听话。”
她抬起眼看向执拗的江迢:“不要明知故问了。”
你明明知道的,我进了医院,可能很久都出不来了,或者再也出不来了。
——
林舒夭撑着床慢慢站起来,缓过眼前的黑雾。
江迢被局里的电话叫走了,案子迫在眉睫,投毒者是谁,目的是什么依然未知,李局在电话里咆哮着,江迢不能犹豫。
他打了个电话拜托杨青盼过来照顾下林舒夭,便急匆匆地走了。
床头的手机突然响起,林舒夭突然一阵心悸,让她直接跌坐在地上,冷汗顺着林舒夭的额角滴落,她大口的喘着气,心脏从未有过的难受,好似有一只手攥着它一下收紧。
林舒夭没有力气站起来,她慢慢伸手,将手机碰到地上,再伸手捡起。
“不要,我不要回去!”手机刚一接通,便传来一阵女人凄厉的哭喊声,林舒夭低声闷哼了一下,攥紧了胸口的衣襟。
“你答应过我的,你唔……”林舒夭皱了皱眉,电话那头突然换了个声音。
“小师姐,你听到了吗?Merciful笑盈盈的声音响起。
“你想做什么?”林舒夭轻声问道。
“没什么事,就想带你认识个人。”Merciful带着笑意说道。
“我……‘’
林舒夭还未说完,胸口突然传来一阵闷痛,她直接低哼了一声,身子晃了晃,磕到了旁边的桌角。
“小师姐,怎么了?”Merciful瞬间问道。
“没事。”林舒夭咬牙道:“快点说,不然我死了,你的算盘就落空了。”
Merciful他顿了顿,语气又欢快起来:“这我不着急,小师姐,你不一直活得好好的吗。”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愉悦的事情,轻声笑了起来:“你会长命百岁的。”
“不过,你要是不来,这个人我也就没兴趣留着了。”他语气一转说道:“我就把她扔掉,连同那个小孩?”
“你在哪?”林舒夭立刻问道。
“我的好师姐,我知道你现在身体状况已经很糟糕了,门口会有人来接你,你跟着他们过来就好了。‘’Merciful说道。
“放心,小师姐。我只是……给你介绍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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